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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幽搖頭,「我說了不用你幫,我自有法子。」
「可你的法子,如今在我手上。」長應緩緩道。
「你說我想要皆會予我,原來是糊弄我的。」渚幽微微眯起眼,心底已經醞釀好了一番揶揄挖苦的言論。
她看長應蒼白的唇略微睜開,似是想辯駁又不知從何開口。
她嗤笑了一聲,心道不就是欲麼,心中生欲,便如白玉有瑕。
渚幽狠欺上前,將窘迫硬是摁至心底,咬得長應唇邊滲血。
長應又是一怔,本已想好的話變作了零碎的氣息,只見這將她舌尖輕咬的凰鳥眼梢潮紅一片,連那鳳紋都似染上了赤色。
她反客為主,害得渚幽敗下陣來。
渚幽本想錯開,卻被攬著後腦又送了過去,唇舌似是被弄成了泥濘。
一龍一凰似食不果腹,咽著彼此逸出唇畔的氣息。
湖水滾燙欲沸,水面上已是熱氣滾滾。
長應原本是虛扣著渚幽的腰,而今卻將手一寸寸緩緩挪著,覆上了渚幽的下腹。
那截腰當真很細,被碰觸之時,驀地往後縮了點兒。
長應眸光晦暗,掌心下恰就是渚幽的靈海,她察覺到,渚幽的靈海果真快盛不得那滿溢的靈氣了,突破已刻不容緩,一髮千鈞。
「容我助你……」她道。
渚幽卻抬起手,眼梢紅得似是沾了胭脂,她重重地拍了拍長應好看的臉頰,說道:「不要你,我自尋出路。」
長應皺起眉,可氣息也是混亂不堪,含混道:「你偏不肯讓我幫你。」
渚幽猛地攥住了長應的衣襟,將其提出了水面,她渾身如被煮軟,將長應推向一旁,自個兒伏在岸邊細細喘氣。
她道:「你憐我,就不能容我憐你?」
她話音方落,後背伏上一物,那緊貼著她後背的物事柔軟一片,是長應。
渚幽僵著身,長應那姿態好似將她錮於懷中,她撐在岸上的雙手被握在一起掐了個正著。她動了動腰,咬牙切齒道:「鬆開!」
長應卻伸出一根食指,沿著她的脊骨緩緩往下滑。
渚幽一身衣裳皆濕,那指腹緩緩下滑時,硬是將濕淋淋的衣裳拖出了數道皺褶。
她繃緊了肩頸,衣料濕透後緊貼著身,那沿著脊背緩緩滑落的觸感也沾染上幾分濡濕。背後那根手指每下滑一寸,她的腰便要顫上一顫。
忽然間,長應頓住了手。
渚幽瞪直了眼,她的仙骨……便是從長應手下那處被抽出來的。
她猛地擰動身,可卻被長應釋出的威壓震得渾身戰慄。
長應在她身後淡聲道:「現下這裡面的是魔骨嗎,若是我將它換了會如何?」
渚幽那濕漉漉的髮絲全貼在臉頰和脖頸上,根根髮絲綴著水珠,似拉扯著她的頭皮,一片發麻。
「你是未吃過痛?若是如此,何不再以頭搶地,撞個山崩地裂?」
「你當真想承魔主孽障?」長應摁住了她的脊背。
渚幽咬牙切齒道:「是……」她只能將腰塌下,好避開長應的手,肩背和腰硬生生彎出了一道柔美至極的弧線來。
長應鬆開了箍在她雙腕上的手,轉而將她的腰身攬起。她面色冷淡,卻甚是無措地想著,要麼,就算了吧。
渚幽的雙手得以解脫,雙臂猛一用力,驀地側身往旁一滾,她見長應撐在邊上一動不動,將計就計地攬上了長應的肩背。
長應肩如削玉,瘦是很瘦,可身前該有的斤兩一點兒也未少。
她嚴絲縫合地撞上長應的胸口,投懷送抱一般,連丁點間隙也未遺落,還將脖頸也貼上了長應側頸。
頸上咚咚直蹦,是心跳所致。
她狠下心將皓齒一露,隔著衣料咬上了長應的肩頭,登時心頭血躥動不已。
長應怔了一瞬,側頭只見渚幽將牙一松,卻用唇銜著她的衣襟緩緩往下扯,她那落了牙印的肩頭頓時露了出來。
好似玉石被抹了胭脂,紅白相間。
渚幽目不轉睛地看她,心道,既已生欲,又怎還定得下心神?
她是魔,魔便是如此狡猾,藉助心頭血的牽連令長應陡然分神,趁機將手狠狠嵌入其五指之中,將那一縷已裂痕遍布的魂給奪了過來。
長應手中頓空。
渚幽輕笑了一聲,說道:「我若因這一魂死於非命,那是我的劫。」她猛地將長應推開,雙翅陡然一展,化凰離去。
第78章
長應掌心驟空, 心陡然一沉,只見那身影一晃便離至數丈之外。
天穹烏雲如篷,其間雷電大作, 隆隆聲朝其緊追而去。
莫要劈下來,長應心道。
她修剪得圓潤平整的指甲用勁地摳進了掌心, 連忙凌身去追, 滿心想著, 渚幽若當真要讓魔主復生,其後該如何甩開那些罪孽因果?
來不及將周身衣料烘乾, 一襲黑裳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她騰起時水珠飛濺,遍天黃沙被風一刮便沾在了她的衣裳上, 硬生生將那一身龍鱗變作的靈袍給折騰得污濁一片。
可她方騰起身,便見一物如流星般朝她砸了過來,她連忙抬臂去接,右手驟然一沉, 如遭泰山壓頂, 身頓時往下沉去。
垂眼一看,竟是……一枚芥子。
那芥子小小一粒,卻重如千斤, 其中放置的, 是從神化山里掘出來的一隅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