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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秦導繼續疑惑,謝淮便神色淡淡地抬手,指向某塊監控屏幕:「那一個。」
易嵐也注意到了那塊屏幕,他立即將妖力灌輸進那塊顯示屏中,一塊狐狸形狀的白紙便在顯示屏上方現了形。
果然,又是幻術。
這一次易嵐沒有伸手去揭白紙,而是眼疾手快地用手機拍了下來。
狐狸紙片的笑容弧度很大,都快要咧到眼角,看起來有些詭異。
當幻術被解除,監控里原本真正的畫面也終於顯露出來。
只見一個男人懷裡抱著一大塊看起來頗有分量的木頭,鬼鬼祟祟地走上空無一人的舞台。他來到南天門前,將原來的牌匾摘了下來,費力地換上手裡的木頭。
接著,他又將什麼東西貼到了木頭上,下一秒,木頭就變成了牌匾的模樣。
而當他沖監控的方向轉過臉時,秦導在旁邊低罵了一句。
這赫然就是上一場pk中,被易嵐完虐的杜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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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管局警察很快來到現場,確認了目標後,立即將還住在附近酒店的嫌疑人杜千秋抓捕歸案。
易嵐和謝淮一起來到警察局,幫助警察了解當時情況時,在單向玻璃外旁觀了杜千秋的審訊過程。
「我……我就是想嚇唬一下他!」
杜千秋坐在警察局的問詢室里,幾乎要崩潰了,睜大的眼睛裡全是血絲,完全沒有之前那從容不迫的模樣,「我沒想害他!」
妖管局的執勤警察是只蛇妖,長得就有些陰森森的,他沖杜千秋一笑,吐出鮮紅的舌芯子,後者下意識往後一仰,兩腿戰戰,臉白得像張紙。
「那麼,還請杜先生解釋一下,」蛇警察將狐狸紙片的照片推到他面前,細長的眼睛眯起,「你是從哪兒得到的這東西?」
這種被注入妖力進行傳播或出售盈利的道具,如果未經過國家認證,都是違法的。
杜千秋的嘴唇翁動了一下,耳邊想起符文樂的聲音:
「如果你失敗被抓了,那也別想著供認我。首先你沒有能力動我,我的金主是誰,你也知道。其次,你在私立學校上學的妹妹,你在那對在廠里上班的父母……」
「你不想看到他們無家可歸,對吧?」
杜千秋的喉嚨哽住了,氣息驟然頹敗了下來,片刻後,才低聲回答:
「是我……在黑市買的。」
他的供詞有些亂七八糟,但聯繫下來,種種證據都能指向他自己。而他還一口堅持,這全部都是他一個人的衝動所為。
易嵐聽著這些回答,本能地感覺杜千秋在撒謊。
杜千秋與符文樂曾經在走廊拐角說過話,他當時看見過,但沒在意,現在想起時才覺得越發不對勁。
他確實不怕杜千秋的這種小伎倆,但不代表他不反感被人陷害。
尤其是……符文樂那種人。
但現在符文樂沒有留下一點兒把柄,他也沒法直接將這不靠譜的懷疑蓋棺定論。易嵐眨了眨眼,暫且先將這份猜測壓在心底。
等所有手續都完成,一行人從警察局離開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連綿在保姆車上氣鼓鼓地說著:「這肯定不是杜千秋一個人能幹出來的!哪來的黑市,能讓一個人類輕易買到這種幻術符紙啊!」
應天摸著下巴,皺眉道:「警察那邊已經查了他的通話記錄,但都被刪除了,正在讓技術人員恢復,但是吧……」
他沒再說話,只是瞥了一眼旁邊的易嵐。
小狐狸正捧著個草莓大福,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嗯嗯嗯應和,奶油沾得嘴角上都是。
……看起來十分的脫離狀況外。
「你有懷疑的對象?」
謝淮敏銳地聽出了他的未盡之言,又順手抽了張濕巾遞過去。
易嵐順勢將沒吃完的草莓大福從嘴邊移開,要接過濕巾。
誰想謝淮卻主動伸手,將他嘴角擦了個乾淨。
易嵐:「……?」
他茫然了兩秒,又低下頭去繼續吃。
上一個給他擦嘴角的……好像還是一百多年前的師父。
債主爸爸這是真的把他當兒子養了嗎?
好像也不是不行。
旁邊的應天則是立即移開了目光:「有是有……哎等我回去再跟你聊。」
沒眼看啊,不要臉的老白澤。
某隻單身天狗咬牙切齒地想。
保姆車一路回到謝淮家中,下車時,連綿將之前買的一大包甜品都塞到了易嵐手裡:「嵐嵐,你回去一定好好睡一覺,別被今天的事情影響到!」
應天也道:「嵐嵐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易嵐點點頭:「嗯,你們也好好休息。」
連綿和應天都這麼說了,他也就不用擔心太多。
保姆車離開後,易嵐轉身回到房子裡,想繼續吃下一個芒果大福。
他剛跨進家門,就看見債主先生正站在門口,似乎從剛才起就一直看著他。
「淮哥?」
易嵐試探著問了一句,不明白謝淮站在這兒是什麼意思。
卻聽眼前的債主先生緩緩道:「他們平時都這麼叫你?」
不知什麼時候,似乎除他以外,其他人對易嵐的稱呼都變成了「嵐嵐」。
易嵐下意識點了點頭。
謝淮嗯了一聲,抬手摸了摸小狐狸柔軟的頭髮,低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