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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謝淮走出客房,準備洗漱換衣。
誰知一下樓,就看見了眼底發青,神色有些恍惚的易嵐。小狐狸跟他打招呼的時候,都打著哈欠,眼尾泛紅,眼眸濕漉漉的,顯然沒休息好。
等易嵐先一步出門後,謝淮望著那搖搖晃晃的背影,心情再度沉了沉。
沒了他……易嵐果然沒睡安穩。
也怪他,只因為靈魂碎片的事情,就帶著易嵐養成了每晚一起睡的習慣,卻沒思考過這件事對於易嵐的影響。
謝淮皺了下眉,越發覺得,事情仿佛真的有些不可控了起來。
上了保姆車後,連綿遞過來平板,上面放著易嵐昨天看的電影。
易嵐搖搖頭,將座椅往後一放,直接閉上了眼睛。
他昨晚挑禮物挑到了三點多,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要去錄製節目,自然困得很,也就沒有發現剛剛在早餐桌上,謝淮有些複雜的神色。
一路上補了個小覺,作為一隻年輕狐狸,易嵐恢復的也快,到化妝間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恢復了平時的精神狀態。
幾個小時後,三人對手戲pk終於順利拍攝完成。
這一次對手戲換了新劇本,但易嵐還是不出意外地一枝獨秀,成為了這一期的「演技派」選手,拿到了通往總決賽的機會。
拍攝結束後,易嵐特地去找了一趟符文樂。
符文樂的臉色不太好看:「你做什麼?」
他實在沒想到,易嵐竟然是妖怪,能識破他給杜千秋的幻術符紙,而且還在那一出意外里毫髮無傷。
因此他現在看著眼前好端端站著的易嵐,心裡不禁怨恨,還有一絲微不可察的心虛。
易嵐淡淡一笑,伸出手來:「沒什麼,就是覺得既然節目結束了,那我們之前的恩怨也一筆勾銷吧?大家以後見面,還能做朋友?」
符文樂在心裡呸了一聲,誰要和你做朋友,但表面上還是假惺惺地笑著,跟易嵐握了握手:「好啊。」
離開節目組前,嘉賓中的著名製片人於宛給易嵐留了自己的名片,表示將來有機會可以一起合作。
易嵐自然是應下,又將名片給了應天,讓靠譜的經紀人來判斷合作資源的質量,他自己則專心地致力於一項內容——
數錢。
節目一結束,酬金就打到了他新開通的金融帳戶里,易嵐認真地數了兩遍,一二三四五……算上第一名的獎金,一共快六位數。
很好,距離一千五百萬的回家之路,終於又近了一步。
好想快點兒還完債回山上宅著啊——
小狐狸想了想身上的一堆任務,嘆了口氣。
離開節目組後,他婉拒了連綿和應天一起去吃晚飯的邀請,直接回到了謝淮家。
現在是下午五點多,謝淮應該還在公司,別墅里空無一人。
易嵐進了之前本來給自己準備的客房,他化成原形,跳上客房的床鋪,晃了晃自己的大尾巴,扭頭咬下了一小簇毛來。
嘶,有點疼。
易嵐吐吐舌頭,將那簇毛放到枕頭上,低頭一吹,眨眼間,枕頭上的狐狸毛就幻化成了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正躺在那兒安靜地睡著。
他對自己的幻術水平還是很自信的,師父曾經親口誇讚過他的幻術天賦,他堅信,就算是謝淮親自回來了,也不一定能識破。
他咬著被子一角,給床上睡著的小狐狸蓋好被,又在自己身上施了一個隱匿身形的幻術,便靈巧地從窗戶邊上跳了出去。
雖然他不像鳥妖一樣能夠飛起來,但擁有一個鳥妖師父,易嵐的輕功身法自然也不差。
他在市區的大樓樓頂上跳躍著,靈活得像是一尾在水裡遊動的銀魚,順著氣息的指引,一路來到了某棟辦公大樓樓頂。
這家公司似乎是一個有點知名度的影視公司,易嵐對這些不算了解,他看見頂樓辦公室的一扇窗戶被開了一道縫,便悄悄跳到窗邊。
窗戶上貼了防窺膜,所以看不清裡面的內容,但易嵐剛湊近窗邊,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個小賤人,處處都要找我的事情,人家好難受哦,嚶……」
易嵐被這夾子音嚇得差點炸了毛。
但他也依稀辨認出,這的確是符文樂的聲音。他定了定神,隨手在掌心裡用妖力畫了個錄音符咒。
有些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室內傳出來,是符文樂碎碎念的抱怨,易嵐耐心地等了好半天,終於聽見了符文樂的某句話:
「你給人家的兩張符紙,都被那個小賤人弄壞了……」
易嵐忍不住皺了皺鼻子——果然,那兩張符紙是符文樂的。
今天白天,他在後台跟符文樂握手時,趁機將一個追蹤法術打在了符文樂掌心,就是想找時間來跟蹤符文樂,弄清楚其中的隱情。事實證明,他之前的猜疑果然沒錯,杜千秋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妖族,那兩張符紙就是源自於符文樂。
而更讓易嵐惦記的是,按照那兩張符紙的精良程度,絕不是出自普通妖族之手能,而且符紙的製作手法太眼熟了。
眼熟得,就像是他師父當年教過的那種。
但師父說過,他們狐族的幻術早就斷了傳承,他作為族內最後的血脈,這普天之下……除了他和師父,不會再有第三人能掌握妖族幻術。
難道這符紙真的是師父做的?又怎麼會落到符文樂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