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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嵐只能硬著頭皮先滑跪：「對不起啊，我師父可能對你做過什麼特別不要臉的事情，我在這裡替他道歉，不過要是有什麼資產方面的不法交易，那麼你就只能去找他本人了……」

　　  替父還債什麼的，不可能的，這輩子不可能的，易不臨已經是個成熟的師父了，該知道不拖累他欠了一千五百萬的可憐徒弟了。

　　  不過要是易不臨真的欠了蕭忱的錢……師徒兩人雙雙負債，這麼一想也是蠻慘。

　　  易嵐還沒來得及唏噓自己和易不臨的悲慘遭遇，便聽見蕭忱道：「他確實欠了我東西，但不是錢財。」

　　  小狐狸下意識追問：「那是什麼？」

　　  卻見高冷酷帥的蕭頂流，面無表情地直視著遠方，幽幽吐出兩個字：

　　  「情債。」

　　  易嵐：「……？」

　　  易嵐：「嗯？？！」

　　  易嵐頓時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整隻狐狸都精神抖擻了，目光炯炯地盯著蕭忱：「是嗎，這真的是太過分了？方便詳細說說嗎？」

　　  蕭忱瞥了一眼他寫滿了我想吃瓜的眼睛，答道：「我記不清了。」

　　  「我一直以為他死了，」蕭忱淡淡看著遠方，「不論是我身邊的人，還是鳳凰一族的老頭子們，都是這麼告訴我的。」  

　　  易嵐不禁愣住：「可是……師父他一直活得好好的啊，還經常時不時地往人間跑，從我記事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兩百年了吧。」

　　  末了，他又瞬間反應過來：「你是鳳凰？！」

　　  他沒想到，墓室里看見的蕭忱背後的紅色虛影，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鳳凰——那可是上古的大妖獸唉！

　　  蕭忱很輕地點了下頭：「你知道鳳凰一族的『涅槃』麼？」

　　  易嵐點點頭，表示自己有所耳聞。他聽師傅講過，鳳凰的天賦能力名為涅槃，當鳳凰遇見致命傷時，即使是當場斃命，也能重新浴火重生。但是涅槃的要求極為嚴苛，必須要在鳳凰火中燃燒九九八十一年，每一寸經脈、筋骨、血肉，都要在火焰之中重塑一遍，熬過這個過程，才能夠活得新生。

　　  八十一個年頭都在火里燒著，易嵐只是想一想，就覺得還不如直接嗝屁得了。

　　  「千年之前，我因故隕落，因為一些原因，足足用了一千年的時間，才得以重新涅槃，」蕭忱語氣平靜得仿佛講述的並不是什麼痛苦的涅槃過程，而是下樓買了瓶可樂，「涅槃後我的能力與記憶都被封存，被一戶人類人家收養，直到小半年前，才被族人找到，喚醒了血脈與記憶。」

　　  「你知道易不臨是什麼妖嗎？」  

　　  易嵐被這句話問蒙了，蕭忱看著他疑惑的眼神，就知道這孩子從小就被唬得不清，只好解釋道：「他是青鸞。」

　　  「鳳凰一族，為百鳥之王，青鸞、畢方、金烏皆是鳳凰的附屬族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而每一隻鳳凰在成年之前，都會擁有一個從這三族中挑選出來的的擁躉，或者說是僕從。」

　　  他垂下了那雙漂亮的鳳眼，神色在逆光中難以看清：「易不臨，就是我從青鸞一族挑出來的人。」

　　  易嵐立即想起了一個詞：「童養媳？」

　　  蕭忱：「……」

　　  聽起來好像沒毛病，但又仿佛有哪裡不對。

　　  「但在我的記憶中，千年以前，他就已經身死了，」蕭忱低聲道，「我想知道，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他的記憶會出現偏差，為什麼易不臨明明活著，他身邊的那些族人卻沒有一個人告訴他。

　　  易嵐被這幾千年的舊情債搞得滿心震撼，立即答應：「那我把我師父的微信號給你！當然，我現在也聯繫不上他，他已經失蹤幾個月了，實不相瞞我這次下山就是為了找他……」

　　  他絮絮叨叨了一遍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蕭忱越聽眼神越發疑惑：「……所以，你留在謝淮身邊，是因為還沒有還完債？」  

　　  易嵐點頭：「不然吶？」

　　  蕭忱：「……嘖。」

　　  這不安好心的白澤。

　　  「不過我還是想問你哦，」易嵐小心翼翼地湊近他，低聲道，「我……是該叫你師娘嗎？」

　　  「……」

　　  蕭忱的表情因為這兩個字出現了一瞬間的變動，易嵐依稀覺得那應該是一個錯愕的神色。

　　  但緊接著，蕭忱就恢復了一派淡定，點頭道：「可以。」

　　  易嵐：「！」

　　  身份從隊友轉換成了師娘，蕭忱良好地適應了角色，頓時覺得自己又重新成為了小狐狸的直系長輩，便一本正經地告誡他：「你跟白……跟謝淮相處的時候，別被他……」

　　  「在聊我啊？」

　　  蕭忱的背脊頓時一僵。

　　  謝淮笑意吟吟地一手搭上易嵐的肩膀，強行把小狐狸拐到了身邊：「嵐嵐，你們聊什麼呢？」

　　  莫名其妙就到了謝淮身旁的易嵐：「啊，沒什麼，就是在說我師父來著。」

　　  謝淮點了下頭：「剛剛導演組說，直播兩個小時後重新開啟，你可以現在去吃你被沒收的零食。」  

　　  小狐狸雙眼一亮：「那我去了！」

　　  他抬腿就跑，臨走還不忘跟蕭忱打個招呼：「師娘再見！」

　　  蕭忱：「……咳，再見。」

　　  謝淮：「師娘？」

　　  他轉頭與蕭忱對視了一眼，獲得了蕭鳳凰非常冷傲的「你瞅啥」眼神。

　　  「我只是有點兒意外……」謝淮的目光掠過蕭忱高大的身形，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