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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紀掃了一眼她胸口的銘牌,對方姓小倉。
或者說,她一過來,由紀就注意到她的腦袋上趴著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
……是?她下意識的扭頭詢問一邊的七海和五條,七海微微點了點頭。
由紀深呼吸一口氣:「那個,我的運動服打包好了嗎?」
原本在服務由紀的服務生,因為前輩過來幫忙了,所以乾脆拿起運動服逃也似的跑到了一遍——儘管那孩子說是兄長,但是那兩個男人這麼看這麼不可能是她的兄長吧?
「很抱歉,那孩子才剛剛來這裡工作沒有多久,要是冒犯到您了的話,我代替她向您道歉。」小倉雙手交疊在身前,對著由紀微微鞠了一躬。
「不過,真是讓人羨慕呢,有兩位寵愛你的兄長,有的時候我也在想自己要是有一個哥哥就好了。」小倉微笑道,她頭頂的,名為蠅頭的小型詛咒把爪子蓋在了她的酒窩上。
「你頭上沾了一點髒東西。」由紀道。
小倉眨了眨眼:「唉?」她抬起手來,摸了摸腦袋上面,「是這裡嗎?」
由紀笑道:「我幫你吧。」她抬起手,像是捏下一枚羽毛一樣,捏住了那隻蠅頭,直接捏爆了它的腦袋,「你看,」少女攤開手,露出了掌心裡的那一枚從羽絨服里鑽出來的細小鴨絨,「粘在頭上了。」
「啊,真的,不好意思啊。麻煩客人您了。唉?」她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頭頂。
「怎麼了?」由紀把手被在身後,笑眯眯地看著她。
「嗯,沒有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很清爽……啊,啊,不好意思,我去看看後輩……麻衣醬,快一點哦,客人的時間是很寶貴的!」
「啊,好!好的小倉姐!」
由紀甩著尾巴、背著手,一臉開心地走到了五條悟和七海建人的邊上。
五條打了個哈欠,一臉無聊道:「兄長什麼的,好拙劣的謊言哦,對方根本不相信只是在忽悠你而已吧。」
七海則抱著胳膊等由紀回答自己。
由紀思考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對著兩人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沒有關係啊,哪怕是敷衍我,她也在盡力不讓我感到尷尬了,所以我也覺得沒有什麼呢。」
五條悟的嘴角翹起一個開心的弧度:「是嗎?由紀醬這種爽朗的態度真是叫人忍不住想誇讚呢。對吧,娜娜米?」他露出了一種「我家貓貓女兒超級棒的,快來誇她快來誇她,都跟我一起誇她」的表情。
「保持樂觀的態度倒也不是一件壞事。」七海則不褒不貶,一副公正嚴明的樣子。
他刷完卡,讓由紀拎著自己的運動服跟在了自己身後。
「娜娜米。你這樣不行的。要多誇誇由紀醬才可以懂不懂?」
「我只會按照自己的行為準則,不偏不倚的行事而已。」
「所以說,你還沒找到自己二十六歲還單身的原因嗎?」
「……這和我單身沒有任何關係吧?」七海的腦門上蹦起了一個十字路口。
說這話的人到底是以什麼立場開口的啊,明明五條他還比自己大一歲吧?
由紀跟在後面,一臉無奈地折了一下耳朵,突然間,她的鼻尖繚繞過一絲熟悉的味道。
自從和貓又融合以後,很多以前注意不到的味道,都會被在腦海深處激活,並且成為深刻感官記憶的一部分。
她停下了腳步,扭頭順著這個味道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雖然現在的天氣並
不算冷,但是多少已經有些降溫的趨勢了,所以街上的人穿著的什麼樣衣服的都有。
目光定格的地方,少年穿著一身乾淨的兩用衫,正和一群人站在一起。
身邊的人有說有笑,而他只是安靜的聽著,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似乎在這樣的人群之中,即使沒有參與話題,他也能發自內心的感受到快樂一般。
一陣風吹過,少年終於注意到了來自不遠處的,少女的目光。
異於常人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少年怔住了,半晌才開口道:「是……由紀嗎?」在意識到對方確實是自己口中的「那個栗花落由紀」的時候,少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欣喜的表情,「太好了,終於又見到你了。」
而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一樣,少年的視線落在了由紀腦袋上的貓耳朵上,他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最後卻選擇了什麼都不問:「前不久,聽多軌說你休學了,怎麼樣也聯繫不到你,還以為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由紀只是拎著裝有運動服的袋子,站在那邊看著關切詢問自己的少年。
注意到由紀沒有跟上來的五條去而復返,把手搭在了少女的肩膀上:「由紀醬,是認識的人嗎?」
他這樣子實在是太輕浮了,以至於少年的同行者們都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
「這人怎麼回事啊。」
「有點帥唉?」
「但是好輕浮啊。」
「那個,那個是以前隔壁班的栗花落吧?」
由紀向後退了一步,甩開了五條悟的手,轉身奪路而逃。
——不要看我。
不要看著我。
五條悟微微皺起了眉頭。卻見那個少年突然朝著由紀的方向追了出去,他的速度很快,並且……五條幾乎確定他並不是什麼普通的少年,就在兩人錯身而過的一瞬間,他看到了少年那個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探出一個圓潤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