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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可以讓由紀的意識回來了吧。」五條悟命令道,「還是說,你對那孩子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自稱為慈愛的母親,卻對自己孩子的想法不管不顧嗎?那可真是『慈愛』呢。」
「連阿呼都不敢這麼和我說話!」雪女捂住了嘴,將臉偏向一方,「豎子無禮……」
「你說……事情真正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是什麼意思?」五條悟追問。
一臉「我哭了,我裝的」的表情的雪女側過頭,將鬢髮雍容地撫到了耳後:「是啊,是什麼意思呢?」她淺笑,豎起了一根手指,指向上方,「你知道現在這個在不停的壓制著妾身的結界,到底是拿來做什麼的嗎?」
「妾身當年,如果有將他們屠戮殆盡的魄力,今日這片土地就不會是如此模樣。」雪女將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妾身的身上有著禁制,不能說太多相關的事情。信與不信,只在你的選擇。」
「你要更加小心的,更具有大局觀的……去將一切放在殘酷的天平上思考。」
「詛咒的胡說八道我可沒打算信。」五條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但是。
對方所說並非虛言。
六眼所收集到的一切信息,都在告訴五條悟,對方迄今為止所說的一切,全部都是「真實」。
不過,即使是「真實」,部分的「真實」卻也同謊言無異,五條悟並不是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三歲小孩,更何況面前這個人也並非他「值得信任」名單里的一員。
雪女:……
「啊不行啊,由紀,這個男人不行啊,我們換一個吧!」
五條悟:……
大齡,三歲,所有人欽定的性格惡劣,並且絲毫不在意自己惡劣的性格放出會給周邊人帶來多大困擾的五條悟。
發自內心的和周圍的人感同身受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坐在窗台上的身影卻突然一頭栽下,五條悟瞬移到了少女的身邊,伸手接住了她。
腦袋上的貓耳朵和身後的尾巴說明了這是栗花落由紀本尊。
少女的身體抱上去軟綿綿的,因為喝多了甜米酒而有些臉色泛紅。想到這裡,五條悟伸手拿起了邊上的酒杯聞了聞。
確實是甜米酒,那種十幾歲小孩子多吃一些也沒有關係的酒汁。
而且,他記得這個甜米酒,似乎是由紀入冬之前就一直在念叨著打算做,並且為了防止他偷吃而藏在冰箱後面的那一壇。
手裡的手裡的酒盞是艷紅色的,因為體型的差距,握在由紀手裡的時候,酒盞還是的大小還算適中,握在五條悟的手裡,卻微微顯得有些小巧玲瓏。
酒盞里還殘留著一點甜米酒的酒汁。
外面的月光灑進來,落在落在懷中少女的臉頰上,因為剛剛被歸還肉身的使用權而昏睡的少女頭頂的貓耳抖了一下。
把玩著酒盞的手輕輕將艷紅的陶瓷轉動了半分,五條悟低下頭,嘴唇挨著酒盞抿了一毫。
「太甜了。」這酒精濃度都不到3吧,幾乎都是甜味。
能喝這個喝到臉紅,就不要提什麼酒量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另外半邊酒盞上——由紀的嘴唇曾經觸碰過的位置。
「……」他有些煩躁的嘆了口氣,「煩死了。」
——
由紀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片長久的黑暗之中,她的身體被這片黑暗裹挾著,不停地向下沉,向下沉——仿佛沒有盡頭。
她的手向上伸去,想要抓住些什麼,卻驟然觸摸到了一雙金色的豎瞳。
少女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有些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卻扭頭卻看見五條悟坐在窗下,一隻手垂在一邊,另一隻手擱在膝蓋上,腦袋則靠著書桌微微閉著眼睛假寐。
「老師?」
「要叫悟君哦。不是昨天晚上答應我的嘛。」五條悟睜開眼睛,懶洋洋得笑道。
「你不會一個晚上沒睡吧?」在這裡坐了一個晚上?!
後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我是無所謂……倒是你,做噩夢了嗎?」
第49章 49
「那傢伙快消散了, 我會負責盯牢的。」五條悟抱著胳膊靠在窗邊上,視線卻落在外面,似乎在遙遙望著什麼。
「但是她表現出來的態度, 太過奇怪了。」夜蛾校長抱著胳膊, 正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悟,這些事情先放在一邊,眼下由紀那孩子的情況,恐怕會比較危險。」
五條悟「嘖」了一聲:「拜託了, 麻煩你就無視掉這個, 不要拿去報告了。」這種拉長了腔調,態度極為敷衍的撒嬌行為,讓夜蛾校長的腦門上繃起了一個十字路口。
「好了好了,我會盯牢那個孩子的。真的。」五條悟舉手投降, 「二十四小時那種。」
「你以為這是盯牢那個孩子的問題嗎?!如果真的被雪女逮著機會,天元結界作為咒術界的中心,受到損傷會怎麼樣你自己也清楚吧!」夜蛾咆哮, 「等等,你說的二十四小時是什麼意思?」
「哈哈,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五條悟十分輕鬆地擺了擺手,「總之,我會負責噠。」
而且, 雪女作為千年前的詛咒,同時又被妖怪稱為「齋宮大人」, 她的身份和上層一定有著相當密切的關係, 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 讓五條悟不得不去思考這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