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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戰鬥,滅減仿佛源源不斷的鬼手,直到到達一處。
由紀一腳踹開了房間裡的紙隔扇,卻見七海手持他那把鈍刀一樣的咒具,將一個巫女打扮的少女擋在身後。
他身上已經染上了不少血跡,看上去剛剛似乎已經經歷過了一場激戰。高級西裝的布料被血漬和污跡弄得一塌糊塗,連由紀看著都覺得替七海頭疼起來。
這衣服應該是不能要了
「栗花落。」在看清一腳踹開門闖進來的少女是誰的時候,七海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但是還是緊握著自己手上的咒具。
這個咒靈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複雜一些,似乎是擁有智慧的類型。
比……
比自己當年遇到的那一個,還要更接近「人」。
從剛才開始,七海就意識到這個空間裡被困著幾個無關的普通人,原本和他一起的五條被單獨隔開了,於是憑藉著多年的經驗,越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越是要冷靜慎重地行動。和五條悟匯合,也是保證對方能放手施為的重要條件。
——想到這裡,七海忍不住自嘲得笑了笑。
而咒靈似乎意識到了不能讓自己和五條匯合,於是輪番將那些不知道困在什麼地方的普通人往他這裡丟,同時用各種奇怪的手段對他進行攻擊,力求將他困在這個空間之中,好拖住他,防止他及時和五條悟匯合。
但是。
奇怪的是,對方卻並不想殺死自己。
這麼說雖然很奇怪,但是幾輪交鋒下來,七海建人越發確定自己的猜想——這個咒靈的目的只是想將他們都困在這裡,而不是「殺死」他們。
這就出乎了他的認知。
就像是他剛剛恢復視線,身處於這個房間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並非是猙獰的咒靈,而是……女人。
確切來說,是身穿華服,乖巧的坐在案几旁邊,或手捧清酒,或手持三味線的……游女。
第一眼看上去,他就知道了。
這都是些已經死去的人。
她們的靈魂被困在這個詭異的空間之內,不斷的重複自己生前所做的事情,因為貧窮、不公和不幸,出賣自己的美色和肉身,去侍奉前來這裡尋找樂子的男人們。
被困在這裡的靈魂並不止有那二十年來不停始終的無辜女性,還有那些被販賣到花街,被培養成太夫、游女,最終一生都被這條魔鬼一樣的街道捕獵、榨取、吸乾血髓的可憐女性。
對於這些女性來說,這幾乎是她們唯一會的東西。
這是她們唯一的價值。
所以……
「原來如此。」由紀身後的和服青年輕聲道,「比起『形』和『真』,『理』反而更早一步出現了呢。」
「雖然如此,我還是得先確定一件事情。」
七海注意到自己的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道金色的符咒屏障——是……和栗花落一起出現的那個青年的「術」嗎?
「栗花落君,你是真正的栗花落,對吧?」
由紀:……
「當然是我啊,七海大人!」由紀有些愣怔,反應了幾秒鐘之後,才意識到對方想問的是什麼,「我把那兩個人送下去交給監督們之後,就衝進來了。」她指了指自己身上好像是小套裙的外套,「剛剛還見過五條老師了。」她放出了一點自己咒力,好讓對方確定是自己。
七海鬆了一口氣。
精神稍微有一點點鬆懈就會頭暈,所以他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保持了清醒。
她把目光落在了七海身後的少女身上,名為佐藤的少女似乎是因為突然被拉進領域裡來而昏了過去。
「還有一個人不知去向了。」七海道,「但是現在的情況,只能救一個是一個。」
由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能聞出來對方在哪裡。」
七海則看了看少女身後,手握著鬼面寶劍的男人:「你是……」咒術師一共也就這麼些人,雖然七海不至於每一個都知道,但是他認識或者聽說過的人也不少了。
更何況對方的實力很強。
後者還在看自己手上的退魔劍,聽到七海問他,便老神在在地回答:「在下,只是一介買藥的而已。」
七海皺起了眉頭。
隨後,他對由紀道:「既然你能確定普通人的位置,」他舒了一口氣,「那就麻煩你了,我們現在去把人帶出來,然後和五條先生匯合。」
由紀用力點了點頭,卻見七海脫掉了自己身上已經烏七八糟的西服,輕易的把它撕成了兩半,隨後將昏迷的佐藤背了起來,用西服的碎條作為繩子固定住了背上的少女。
像是意識到進入自己腹中的獵物要離開,由紀他們腳下房間的地板,突然間猛地震顫起來。
第28章 28
天守閣的頂端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或者說。
被人以暴力拆開了一個天窗。
五條悟掏出手機看了看, 發出了無奈的嘆息聲:「五分鐘對於她來說還是太難了一些嗎?還是我對那孩子要求太嚴格了呢……嗯……不會不會的,畢竟要求嚴格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嘛。」
他自言自語之際,將目光落在了端端正正放在天守閣中間的神龕上。
神龕之上披著一層華麗的織物。
出於其自身的強大,五條悟對於這一類的詛咒, 或者物怪都從來不放在心上, 畢竟比起需要以「形、真、理」作為束縛, 才能超度物怪的退魔之劍, 五條悟就是個大型超規格的物理超度機。所到之處, 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