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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冷,不過我想吃點熱乎的東西呢。」由紀伸手拽住了五條的袖子,「我們去找點暖和的東西來吃吧。」
七海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之後,才抬腳跟上被由紀拽著袖子往前走的五條悟。
但是說到底,他到底是為什麼要跟著這兩個人啊。
剛剛五條悟那句完全不顧周圍人看法的「爸爸」,因為叫的太大聲所以連帶著他都受到了異樣的目光。
不管怎麼說,哪怕是穿著西裝革履,帶著墨鏡,一副社畜的樣子出現在祭典這種事情本來就很引人注目,但是這跟因為五條悟各種出乎意料的耍寶行為而被怪異的目光注視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就在他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栗花落由紀的抱怨聲又把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可是這個好便宜啊……」
「嗯……由紀醬要理解爸爸必要的支出還挺多的……」五條悟語重心長的把手按在少女的肩膀上。
而少女手上捧著一盒章魚燒——不知道為什麼比邊上其他的章魚燒攤便宜不少。
不等由紀繼續追問為什麼,五條悟這傢伙就腳底抹油往別的地方跑去了:「黃油土豆黃油土豆~」
由紀:……
七海走上前去,低頭看了看由紀手裡捧著的章魚燒,無論是色澤還是大小,看上去都跟普通的章魚燒沒有什麼兩樣,讓人一時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比其他的攤位便宜。
由紀抬頭看了一眼吧邊上的七海,笑眯眯的捧起章魚燒道:「要來一個嗎?」
這麼說著,她自己先用小竹籤子叉走了一個。
七海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礙於對方的眼神太熱切,伸手拿起另外一根竹籤,插走了一個章魚燒,塞進了嘴裡。
——然後他就完全理解為什麼這個章魚燒比其他地方的都要便宜了。
章魚燒里根本沒有章魚。
「丟了吧。」他扶額道。
沒有章魚的章魚燒不配叫章魚燒。因為比別的地方便宜好多,所以也不能說什麼。
但是少女嚼了嚼咽了下去,然後插起第二個送進了嘴裡:「嗯,這個裡面好像有唉?感覺就像是抽獎一樣好玩。」
七海:……
這個孩子太過樂觀了。
並不適合呆在咒術師這個世界。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五條老師跑到哪裡去了,一轉眼就不見人影了。」由紀的耳朵動了動,抬起臉閉上眼睛,像是嗅什麼味道一樣用力抽了抽鼻子。
「由紀醬!這裡有金魚哦!」剛想說什麼,那邊卻傳來五條超級輕浮的招呼聲,讓七海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帶兩個小孩。
由紀的耳朵「騰」一下就豎起來了,向前跑了兩步,才想起來自己身後還有個不情不願的「保姆」,便扭頭轉身道,「七海大人,一起去撈金魚嗎?」
「……」身心俱疲的七海建人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現在嘆的氣比在證券公司工作四年還要多,「請不要怎麼稱呼我。」
由紀眨了眨眼睛:「但是我覺得您好適合這個稱呼唉,不知道為什麼。」
那邊的五條悟似乎都快把金魚攤的攤主給欺負哭了,對方哭著送給了他兩條最漂亮的金魚,然後求這尊大佛快點離開他的金魚攤,畢竟他還要做別人的生意。
但是五條悟並不想離開。
「由紀醬,來試試嗎?」他炫耀一樣舉起手上剛剛被攤主哭著送給他的兩條雙尾龍睛,「超好撈。」
七海:……所謂的超好撈是指用術式欺負普通人嗎?
由紀踩著木屐跑到攤位前,給了攤主五百日元,一百日元可以撈一次,由紀拿到了五根撈金魚用的糯米紙網兜。
「由紀醬喜歡哪一個?」五條湊過來,「那條紫黑色的好像很不錯哦。」
「等一下、等一下,游過來了,」由紀屏住了呼吸,身後將網兜朝著那條紫黑色的金魚下方伸過去,「啊——」
結果當然是網兜被那條充滿精神的金魚一掙扎就碎掉了。
原本應該出手幫忙的五條悟卻把手插在褲袋裡,站在一邊吃起了冰激凌:「加油啊由紀醬,你可以的!」
七海:……
不,怎麼看那個糯米紙都比一般看上去要薄吧,再怎麼給這個孩子……
下一秒,七海的眼睛卻微微眯了起來。
他感受到了空氣之中微微繚繞起了一絲冰冷的寒意。
栗花落由紀的精神高度集中,不知道是不是七海的錯覺……不,並不是錯覺,他確實看到了,在那孩子的精神高度集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水中肆意遊動的金魚的時候,她手上的那一支糯米紙網兜上,掛上了一層薄薄的冰晶。
「撈出來了!」這一次,糯米紙網兜沒有破裂,反而將那條漂亮的紫黑色金魚撈了出來。
「由紀醬還要再來幾條嗎?」五條不失時機地問道。
「不用了,這條就很可愛。」由紀道。
她伸手將裝著小魚的塑膠袋子拎在手裡:「去找找有沒有賣大魷魚的攤子吧?我好想吃烤魷魚哦。」
這麼說著,她踩著木屐「噔噔噔」地向前跑去:「我聞到香味了,在那邊……」
七海故意落在了後面一點:「剛剛那個,是栗花落的術式?」
「嚇了我一跳呢。」五條悟雖然嘴上這麼說,卻絲毫不覺得他像是被嚇到了,反而還是那種「意料之中」的態度,「果然也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