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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只是喬心舒料到了開端,卻始終猜不透剩下的結局。
茨木眉梢一挑,笑容泛起一絲興味。雖說眼前這個男人的話語他聽不懂,可對方這眼神他倒是熟悉得很。
每當他幻化成女人的時候,總有無數痴男怨女對他前仆後繼,金銀珠寶、精緻食物、華麗衣裳能在頃刻間堆滿大江山的庫房。
僅僅是因為轉換了一個性別,即使知道他是個妖怪,曾經對他厭惡至極喊打喊殺的大名紛紛拋棄了前嫌,海誓山盟說得一套接一套;就連之前能對他下死手的陰陽師都會抱著不切實際的憐香惜玉的心思,甚至還鍥而不捨地想要說服他當個式神……
可以說,在茨木還未成長為大妖怪之前,靠著一身女裝規避了各種危險,還靠著漂亮的臉蛋得到了賴以存活的資本。常年穿著女裝行走於妖怪與人類的世界裡,對於所謂「愛慕者」的眼神,他記憶猶新。
很顯然,眼前這個男人也是被這個虛假的皮囊騙來的愛慕者,那麼……只需要用一貫的手段應付就可以了。
茨木心裡的山路十八彎喬心舒自然看不分明,她只知道在短短的幾秒鐘內,大佬迅速調整了面部表情,嘴角牽起一抹古典韻味十足的笑意,含蓄而溫柔、青春而嬌媚,恍若宮廷貴女在歷史的光影交錯之中回首,美得失真。
美人素手輕揚,溫柔地接過玫瑰,一瞬之間綻放的妍麗,讓玫瑰都黯然失色。
帥哥驚呆了,店員驚呆了,路人驚呆了,喬心舒只覺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起來——頭疼!
茨木眼眸流轉,情意綿綿,內中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道盡,卻吐不出任何一個字來明說一份感情。
再度抬手,茨木大佬從店員手中接過那盒子「牛頓蘋果」,連帶著噴香的玫瑰一起,一股腦兒地塞進喬心舒懷裡。隨即,他轉過身提起櫃檯上滿滿當當的食物,衝著男人露出一個微笑,施施然離去。
「誒嘿嘿……她對我笑了……」原本還正常的帥哥綻放出一個痴漢的笑容。
喬心舒整個兒被惡寒了一下,趕緊跟上大佬的步伐離開此地。而直到走出老遠,她才突然發現——舞草白賺了一隻「牛頓蘋果」?!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她是不是應該把爪機還給那個可憐的帥哥?不,不對,帥哥買的爪機是送給大佬的,也只有大佬才有這個支配權。
不過……帥哥你真可憐,嘖嘖嘖!
她偷偷覷了眼走在前頭的茨木大佬,在心生敬畏的同時又忍不住暗暗吐槽:這究竟是幹過多少回這樣的事才能做到收放自如、一招得勝啊?!
突然好想跟茨木取取經——論如何釣優質男友的二三法==
不得不說茨木是個聰明的主,他雖然看著魁梧偉岸,可並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才走了一遍的路,他就能精準地找到方向領著喬心舒安然回到了公寓樓,一路上還避開了各種可能遇到的人。
以至於直到回了家,喬心舒才恍然間發現,她居然跟在茨木後面走神了這麼久。
顫抖著手拿出鑰匙開了門,喬心舒僵笑道:「茨木大佬,你怎麼記得回來的路?」
「愚蠢的女人。」茨木用看智障的眼神瞄了她一眼,說道,「這裡沾滿了我的妖氣,就是我的地盤,難道妖怪連自己的地盤都會弄錯?」
哦,她懂了!這就跟狗狗每走過一個地方就要撒尿作標記一樣,給自己圈個地啊!
等等,這麼一想突然覺得滿屋子都充滿了尿味==
喬心舒臉色扭曲了一下,趕緊將臉埋進玫瑰花里深吸了一口氣,將剛剛的想法驅逐出去。
「對了,這個你打算怎麼處理?」喬心舒拿出燙手山芋「牛頓蘋果」,說道,「要不送回去吧?」
她始終覺得理所當然地收下很不好意思,畢竟這真是段孽緣,可憐那小伙子還賠了只爪機==既然做不到對方一開始的期許,有些貴重物品還是退還更好。
「送回去?」茨木冷笑,「我送出去的東西我不會收回,送給我的我同樣不會拒絕。」
「這樣不太好吧,畢竟很貴重。」一個爪機幾千塊錢,對於小市民來講不是小數目。
「那又如何?」茨木理所當然地說道,「人類只是在為自己的欲望付出同等的報酬而已。」
「我給予他們理想中的一切美好模樣,難道他們不該付我報酬?」
「給我茨木童子的報酬僅僅一束花和一塊石頭,呵呵,我沒有當場宰了他已是寬容,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摳門的男人。」
別人送的金山銀山、綾羅綢緞都是按牛車計算的,而這個……花?石頭?呵呵呵,摳門!
茨木的邏輯直接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喬心舒: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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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木大佬:你們這兒的男人如此摳門是會失去我的。
喬心舒:槽多無口……
第18章 十八隻茨木
如何教會茨木童子熟練運用爪機是個技術活兒,畢竟從平安京時期跨度到21世紀,喬心舒和茨木童子之間不知道隔著多少個馬里亞納海溝。
最關鍵的是,茨木童子驟然降臨現世,還好巧不巧地降臨在華夏……那麼,作為一個沒文憑沒戶口沒身份證的三無黑戶,如何在「建國後不許成精」的華夏求存,是茨木童子需要面臨的首要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