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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和個普通的丫鬟一模一樣,倒酒,端菜,服侍。
楚留香和程浮海完全沒有看出司空摘星的不妥來,他們一無所知地坐在桌前,喝酒,吃菜。
楚留香說:「接下來讓下人們都離開吧,我們也不需要其他人服侍。」
「好的。」牧遙說道。
司空摘星用很溫婉的女聲說道:「小姐,我一直都很傾慕香帥,我能留在這裡嗎?」
牧遙差點笑死:「好的。」
楚留香摸了下鼻子,第一次正眼看向司空摘星。
牧遙轉了下眼,說:「你這個丫頭,怎麼不看你家小姐而喜歡看一個外人。」
「因為小姐可以天天見,但香帥不能。」司空摘星說。
「好吧好吧。」牧遙嘴裡說著,心裡想的卻是你也沒天天見我啊,她說這話時一方面是玩笑,一方面是故意找茬:「要不今晚你服侍香帥吧。」
楚留香無奈的笑了:「牧姑娘,你別試探我了……」
「試探?」牧遙問道。
「你剛剛的表情明顯別有用心,怕是在針對在下吧。」楚留香問道。
牧遙:「咳……」其實我針對的是司空摘星。
楚留香說:「放心吧,在下是不會對你再有唐突之舉的。」
「恩?唐突之舉?」司空摘星問道。
「……咳。」牧遙。
司空摘星身上的氣息有一瞬間的改變,這讓楚留香看向了司空摘星,他不自覺皺起了眉來:「你……」
在回想起剛剛的對話,分明都有些蹊蹺味道。
楚留香皺眉更深。
「聽說香帥從不殺人。」司空摘星索性不裝了,他慢悠悠說了這麼句話。
楚留香臉色變幻,然後他表情嚴肅了起來,沉聲說道:「但是偷王卻是殺人的。」
空氣中有看不見的弦繃緊了。
劍拔弩張。
牧遙在一旁張大了嘴:「你怎麼就猜出來了……我感覺我瞬間跳了一集劇情。」
牧遙傻乎乎的表情讓緊繃的氣氛給消失了不少。
司空摘星無奈的笑了:「很簡單……」
楚留香接口道:「對方是易容的,連我第一時間都沒有發現。這樣的易容術在全天下是少之又少的,絕對不超過無人。然後再結合牧姑娘的交往範圍,所以很容易就推斷出對方是……」他起身,拱了拱手:「司空兄,幸會。」
司空摘星笑了下,但卻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意思:「幸會,盜帥。」
牧遙明白過來。「哎呀,別這樣。」她說:「你不是一直都挺想見楚留香的嘛,現在沾我的光見到了。」
牧遙這話成功的逗笑了司空摘星,他笑著說:「好吧,沾你的光見到了。」
那邊楚留香也莞爾,然後解釋:「司空兄誤會了,和你想的不一樣。」
楚留香這句話說了還不如沒說,牧遙只好親自解釋:「基本上什麼都沒發生,只是此前我稍微不太爽於他的一些生活作風問題,但是現在沒什麼事了。」
「好的。」司空摘星說。
他剛剛一瞬間真有些生氣。
牧遙想到。方才他身上真的有冷意耶,哇,江湖俠客的感覺。而且這冷意是為了自己而釋放的,這種感覺真神奇。
而一旁的程浮海左看看有看看,嘩,兩個大盜嗎!
他和牧遙差不多興奮(……),雖然興奮點不同。
司空摘星去卸妝,或者說換了另一張臉。
接著四人正式見面,在杏花村里喝酒吃肉。
秋風難免帶了幾分寒意,正好驅散了酒精所帶來的熱意。
悅來酒樓的飯菜相當不錯。
此間秋景也雅致得很,木籬笆下盛開著菊花,秋光逐漸斂去,白雁橫天。
他們幾人在樹下飲酒,花香、酒香和飯菜香。
一個盜帥,一個偷王,一個六扇門捕快。
真有小說里的味道啊。牧遙想到。
程浮海喝了幾杯酒後就打開了話匣子,他說起了自己這些年的經歷,說起這些年是如何追尋楚留香的案子的,一樁一樁。說起他是如何通過蛛絲馬跡還原整個案件的,然後說起……他是如何認為楚留香是個傳奇人物的。
楚留香認真的聽著,對程浮海所說的話也及時作出了回應。
最後楚留香說:「想不到這江湖中還有如此了解我的人,程兄,我和你相遇太晚了。」
程浮海怔了怔,然後虎目含淚。
接著就頭一歪,徹底醉倒了。
也挺精彩的。牧遙撓了撓頭想到。雖然欠缺了點啥,不過程浮海看起來很激動,那就這樣吧。
牧遙讓丫鬟扶程浮海去休息,自己親自過去安排了一下客房。
等她返回後,看到楚留香坐在欄杆上看著夕陽沉默不語,他臉上沒有意氣奮發,反而有些冷漠。
此時已經黃昏了,黃昏托上了歸鴉翅膀。
「如何?」牧遙問道。
「程兄是個很好的人。」楚留香回答。
「就實話有點多。」司空摘星笑吟吟地說,「不過沒我多,我贏了。」
牧遙笑了起來:「怎麼這你也要爭。」
「因為有趣。」司空摘星說,「爭來爭去多有趣啊。」
「哈哈哈好吧……」牧遙笑了起來。
眼看著這兩人又說了相聲,楚留香只好開口插嘴道:「他自以為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