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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於是更加喜歡妮卡爾了,同時將右相周漢浦的另個養女周舒光的嬪位提高了一階。
左相想的沒錯,皇帝的確是喜新厭舊。
但是妮卡爾總是能給皇帝更多新鮮的東西,所以一時半會兒,皇帝對妮卡爾的喜愛隨著時間的流逝反而越來越深了。
右相自然是美滋滋的,他不知道後宮中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總歸知道自己的養女很受皇帝寵愛就是了。
宮中的嬪妃們自然對妮卡爾和周舒光這兩個空降的咬牙切齒,但她們兩人來頭大,所以也不敢擅自去動。
後宮的鬥爭是非常可怕的,妮卡爾感覺完全不亞於江湖,指不定哪裡就出問題了。
這一天一個妃子叫她出去,然後這妃子就這麼跌落到了水中,那個妃子是翰林的女兒。
皇帝當時大怒,呵斥了妮卡爾。妮卡爾當時什麼都沒說。夜裡她讓所有人退下,然後安靜地坐在床上等待。
雖然武功被廢,但她的耳朵比常人的耳朵還是要靈敏一些的,聽到有腳步聲,她掀起袖子來輕輕舔舐自己的手臂。
來的人果然是皇帝。
皇帝看到她手臂上的傷口後一陣心疼,「你這是……」
「在我們老家,受傷了一個人舔一舔就好。」妮卡爾說。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台詞了。
「你這是怎麼搞的?」皇帝問。
「你的那個女人在跳水之前我想拉住她,但是被她劃了一下,所以沒拉住。」妮卡爾說。
其實是她回去後立刻自己劃的。
皇帝又是一陣心疼,看著她潔白如玉的手臂上有著這麼一道傷口。
然後妮卡爾說:「身上的傷口舔一舔就好多了,但心裡的傷口舔不到。」說完後她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眼淚刷得就流了下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
她此時身上的薰香是一種更柔和的杏花香,讓人忍不住就心生愛憐。
皇帝又是一陣的心軟。
她和其他妃子不一樣,她只是單純的喜歡他這個人,所以他可以在她面前不是皇帝,而只是真實的自己。
如果讓牧遙知道皇帝心中的想法的話估計要笑出聲了,想要享受身份帶來的好處的同時又不想履行身份帶來的責任,與此同時還假惺惺地說什麼『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真實的』,雙標到這種地步……不過,世人大多也如此了。反正作為一個現代人,她對封建君權沒有任何敬畏之心。
02.
「此時最焦急的應該是左相了嗎?」牧遙問陳廉信。
「我認為不是。」陳廉信說。
「好的,那麼最焦急的應該是翰林他們了,說不定已經對妮卡爾她們出手了。」牧遙說。
「此話怎講?」陳廉信問。
「因為左相和右相鬥爭一直在,也不時的占上風什麼的,決勝負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所以左相應該還是能沉得住氣的,因為右相再厲害也不可能直接把左相給搬倒,這不現實,左相倒了下一個倒的就是他了。」牧遙說。
陳廉信:「嗯……」
「但那些其他官員的女兒和妹妹就不一樣,他們的地位本來就不如左相穩固,他們對後宮的重視程度是非常非常高的。被右相送進來的那兩個妃子一衝擊,再加上他們本來的情況,所以感到緊張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牧遙說,「我說的對嗎?陳大哥。」
「嗯……」陳廉信說:「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本來想藉機教導一下牧遙官場之事的,沒想到牧遙居然直接看出來了。
搞得他對這一聲『陳大哥』都有些慚愧了。
「那麼我們的下一步極化就確定了。」牧遙說,「將我們的護膚品賣給劉翰林的女兒。」
陳廉信吃了一驚,「那,那豈不是讓妮卡爾……」
「妮卡爾的任務本來就不是這個。」牧遙說:「而且她如果只有這點本事的話那……」楊逍也不會把她派過來了,當然,牧遙沒說這話,而是繼續說道:「好了,你現在想得太多了。」她拍了拍陳廉信的肩膀,「陳大哥,你忘了最初我的目的,只是想在後宮裡高價賣護膚品嗎?」
陳廉信又吃了一驚,「是,是的。」
聽了牧遙的話,陳廉信怔住了,是啊,當初牧遙目的就是在後宮高價賣護膚品呀。他當初不想給牧遙搭線,是擔心捲入宮廷爭鬥中。如今牧遙的計劃都很順利,牧遙甚至還送了個異族女子進去……陳廉信不知不覺就忘了一開始的目的,轉而想要更多好處了……
權力果然是能迷惑人啊。
想到這裡,陳廉信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牧遙看著陳廉信的樣子笑了:「陳大哥,不必緊張,這也是正常的事情。」
「我……」陳廉信有些口乾舌燥。
牧遙親自給陳廉信倒了一杯茶,然後說:「這都是很正常的事,人總是想要得到各式各樣的東西的。很多的老實人其實也不老實,只不過他們沒有那個機會罷了,當機會擺在他們面前的時候,誰都不知道他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來。」
陳廉信緩慢地點頭:「是。」牧遙說的這個話他以前從未想過。
「所以,別嫁給老實人。」牧遙一臉凝重地說。
陳廉信:「是……咳咳咳……噗咳咳……」
這神轉折。
陳廉信被茶嗆了半天,無奈地說:「牧遙啊,你還真是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