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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禾重新背對著門口，唇角勾了勾，豎起耳朵仔細聽，隱約聽見一點腳步聲，漸漸遠離了。
紀荇煙走了。
顧景禾幾句話說完，掛斷電話，並沒有立馬出去，而是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臉頰上看著濕漉漉的，然後才推開門走出去。
紀荇煙坐在沙發上，見她過來，便示意她坐下。
「你怎麼…」
她話沒有說完，顧景禾就打斷了她，「是不是我洗的太久了？裡面很溫暖，我沒忍住，多衝了一會兒。」
紀荇煙沒再說話，既然何小禾並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那她就裝作什麼也沒聽見。
顧景禾見她沒再追問，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轉移話題道：「荇煙，我想吹頭髮，你家吹風機在哪兒？」
紀荇煙抬頭看著她，看見何小禾的眼眶有些發紅，鼻頭也是紅通通的，臉頰上還帶著水跡，從發梢滴下去的水已經打濕了一部分衣服。
她都能想像到，對方剛才是如何坐在沙發上，因為找不到吹風機，只能任由水往下滴。
太蠢了。
紀荇煙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將吹風機的位置告訴何小禾，「你要是有什麼不知道的，儘管來問我。」
不要一個人傻坐著，得等到什麼時候。
顧景禾拿了吹風機，卻是第一時間看向紀荇煙，「荇煙，我幫你吹頭髮吧？」
她的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說話時，那雙微紅的雙眼越發顯得明亮，柔軟的唇角也勾起了一個微笑。
紀荇煙看了好幾秒，才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臉頰肉，「吹你自己的。」
顧景禾趕緊捂著自己的臉，眼睛越發顯得水潤，簡直像是要哭出來，「你又捏我的臉…」
這都是今天的第幾次了？
而且每次跟捏她同一邊的臉頰，萬一把兩邊捏的不一樣大了怎麼辦？
顧景禾很難想像那副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不要，太可怕了。
她將所有的心思都表現在了臉上，紀荇煙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因為你的皮膚好，摸起來很舒服。」
顧景禾睜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顯得呆愣愣的，心理卻是尖叫一聲，「她…她在撩我？」
女主居然也會說這種話？
系統以為她介意，便安慰道，「也許不是撩你，只是實話實說，就像你摸小狗一樣，也會真心實意地感嘆，它的皮毛真順滑。」
顧景禾原本還激烈跳動的心臟立馬就平息下來，臉上的表情也恢復了正常。
狗系統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紀荇煙見她呆在了原地，又添了一句，「我以後換著捏，免得兩邊不一樣大。」
她正好說中了顧景禾的小心思，顧景禾臉頰通紅，「你…你可以捏你自己的！」
「自己的和別人的怎麼能一樣？」
兩個系統：噫，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見她羞得雙頰緋紅，紀荇煙不再逗她，「吹頭髮去吧。」
顧景禾連忙回過神來，「你的頭髮也在滴水，就讓我幫你吹頭髮嘛，好不好？」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顯地對紀荇煙撒嬌，不同於以往的隱晦，這次說完，她甚至還拉著紀荇煙的衣擺晃了晃。
「荇煙…」
紀荇煙微一愣神，被她這幅嬌憨的模樣弄得心跳加快，甚至有種想要再捏她的臉的衝動。
忍住，否則等會兒何小禾真該生氣了。
「就那麼想給我吹頭髮？」
何小禾性格膽小，人也害羞。
如果是平常，紀荇煙這樣問她，她估計會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回答。沒想到這會兒，她雖然依舊是含羞帶怯的模樣，卻輕輕點了點頭。
「荇煙，你就讓我給你吹吧，不會很久的。」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執念？
紀荇煙敗下陣來，背對著何小禾坐下，任由對方輕柔地撩起自己的頭髮，用暖風仔細吹著。
她的髮絲上帶著一股洗髮水的香味，被吹風機一吹，連空氣里都是香的。顧景禾挨的近，吸了一鼻子，頓時覺得連喉嚨里都帶著這股香味。
太甜了。
顧景禾砸吧了一下嘴，還好，吹風機的聲音掩蓋了她砸吧嘴的聲音，沒讓紀荇煙發現，否則這行為怎麼都解釋不通。
系統也很迷惑，「你為什麼這麼堅持要給女主吹頭髮？」
難不成在人類的思維中吹頭髮，代表著一種特殊的含義？
顧景禾笑了笑，「你還是太年輕。」
她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紀荇煙罷了。
她不是理髮師，也不是紀荇煙家的下人。
給對方吹頭髮，是一種親密的行為，因為要把自己的腦袋和後背交給對方，如果不是非常信任，依著紀荇煙的性子，大概是不會同意的。
如果紀荇煙拒絕了她，那說明對方對她尚且還有著防備，顧景禾還需要再努力。如果對方立馬同意了，顧景禾更要謹慎，那說明紀荇煙也別有目的，恐怕也是在試探她。
只有像這樣，紀荇煙一開始否決，卻在她的撒嬌中敗下陣來，才說明紀荇煙已經在試著慢慢接受她。
雖然依舊對她有些許防備，卻會因為她的撒嬌妥協，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信任。
紀荇煙，其實已經接受她了。
這說明她今晚的計劃有很大概率會成功，但還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一個讓紀荇煙再次提起這件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