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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而對何慶之觀感要好了許多。

　　  塞薇亞拉自從成功分化成為不受信息素影響的Beta之後, 就充滿了天選之子的自信。

　　  在這一點上面，姬長青倒是跟她頗有共鳴。

　　  她人小力薄，混跡於星際海盜中好幾年, 都苛了下來, 自有一套「隱身」技能，大多數人對她都不太提防。

　　  她這樣的年紀，放在星盟，就是個中學生。落在這裡，就是年幼無知容易被洗腦馴服, 是培養價值相對較高的。

　　  因此，沒多久她就從農莊裡被提溜出來，送去培訓。

　　  至於是培訓去做什麼，就看她的演技有多高了。

　　  姬長青發現，不管是做什麼吧，本質上都是社畜。像她現在，時常會覺得自己更像是星際農民，種田是正職，偶爾進城打個短工，星盟星隱的工作是穩定兼職。

　　  只要將時間拉得夠長，無論多驚險刺激的事情，都能被平凡瑣碎的日常洗涮成波瀾不驚的小浪花。

　　  做臥底啊間諜啊，根本沒有設想中的勾心鬥角驚險刺激。

　　  頂多就是充電一個月，刺激一小時。

　　  他們仨就跟在企業里做商務或者銷售的員工，每天都是在漫無邊際地收集客戶信息，再從從無數的信息中，慢慢篩選觀察，挑出目標客戶。  

　　  這才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開始想方設法套近乎，跟目標客戶搞好關係，以便能從這些人身上獲得更有價值的消息，漸漸勾勒出帝國與星盟勾結的鏈條。

　　  最後才是用什麼樣的手段辦法，尋摸出這一鏈條的關鍵人，竊取這些關鍵人手上的資料——可以證明星盟有哪些人參與，與帝國共沉淪。

　　  所以說，不管他們仨之前是什麼身份，管你是私企小老闆，還是世家精英子弟，又或者是「我舅是西斯」的小學雞，如今大家皆公平地成為社畜，每天兢兢業業地做著本職工作不說，還要兼任商務開拓工作。

　　  剛起步的創業小公司，就是這麼的卑微。

　　  創業小公司僅有的三名員工，新年宴會上，首次匯合。

　　  從溫德里過來，一到哈汀星，何慶之就被何家接走，隨後就被塞進寶翎星的新娘學校。姬長青和塞薇亞拉倒是一起被派去種田，只是沒過多久，塞薇亞拉這些正處於中二少年期的人，就統一接走進行職業培訓了。

　　  如今宴會上，三人首次匯合，創業小公司的三名員工階級分層非常明顯——何慶之是貴族家的Omega，是宴會上備受歡迎的賓客，姬長青是身負警戒保護職責的Alpha護衛，而塞薇亞拉，作為不受信息素影響的天選之子，在帝國的貴族宴會上，是正在培養忠誠度和工作技能熟練度的，新生代僕人。  

　　  跟階級分層一樣明顯的是他們的心情。

　　  在言笑晏晏觥籌交錯的宴會上，絕大部分人的笑容都如加了翻倍糖般甜蜜。只有何慶之一枝獨秀，陰沉著臉，鬱鬱寡歡，甚至還有點因憋屈而生的暴躁，看誰都像是欠他好多錢。

　　  塞薇亞拉就歡快多了，像只勤勞的小蜜蜂，忙忙碌碌地全場繞來繞去，特別有眼色地隨時給各位賓客提供服務。

　　  小臉上滿是老農民豐收的喜悅。

　　  那可不就是大豐收麼，作為技術工，今天賓客滿堂的場合，實在是太適合她開展收集信息的工作了。每一個被她路過、服務過的賓客，光腦里紛繁亂雜的東西，就會被她悄悄地複製一份。

　　  只是機械複製，不涉及破譯密碼打開文件之類的操作，所以各位來賓的光腦情緒都很穩定。

　　  至少複製留存之後，有多少有用的東西，還有能不能破解所有文件，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姬長青猶如沒有感情的圍觀群眾，一副與我無關的模樣，懶洋洋地巡視。

　　  當開始有人滑入舞池，氣氛漸漸熱烈起來的時候，基辛端著標準笑容，路過了她。在路過的時候，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視線落在她身上，帶著點欲語還休。  

　　  姬長青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又無聊地移開視線，繼續厭世臉，漫不經心地掃視全場。

　　  完全沒有興趣搭理。

　　  於是，基辛又若無其事地走了回來，這次他吸取教訓了，特別直接地杵在姬長青面前。燈光映在他臉上，半明半暗的，襯得他多了幾分邪氣：「合作嗎？一起搞事，各自報仇。」

　　  這話說得，特別像個失了智的反派，超有「一律十元統統十元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的腔調。

　　  姬長青頗為有趣地抬頭打量他，莫非是一直以來苦心塑造的桀傲不馴有仇必報人設這是初見成效啦？

　　  她挑了挑眉，緩緩地，擠出一個飽含萬分疑惑的：「嗯？」

　　  話既然說出去了，之前一直彆扭著的基辛反而輕鬆了許多，整個人都沒之前那麼繃著了。他收斂起之前裝逼的態度，看上去誠懇極了：「就是，我也有仇要報，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合作了。」

　　  他的視線輕輕瞥向某個方向，若有似無地在某處停頓了一瞬。

　　  這個停頓就很有深意了。

　　  姬長青都不用看過去進行確認，就知道他視線停頓的地方有哪幾個人。畢竟她今晚是看場子的嘛，看來看去，基本哪些人目前在哪個位置，心裡門清。  

　　  她意味深長地道：「受人指使？」

　　  基辛抿緊嘴角，搖了搖頭。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他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