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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所在的匠戶一家,也是一開始就贖了出來,換成良藉。不過不再是匠戶,並不意味著第一就不跟他們打交道了,有些從匠戶那邊得來的零散信息實在太有用了。
三人定下了靠近主街的酒樓包間,準備近距離看一下姬長青的英姿。
正在焦急等待之時,隔壁房間大約是貴女們包下的,隱隱有聲音傳來。
「當年備受先帝盛讚的大周雙姝,姬家長青,俞家之瑤。如今姬家長青父兄俱亡,怕是長青不了,俞家之瑤卻仍是俞家美玉。」
鍾藍震驚地瞪圓了眼,驚慌地轉頭看向林璜。
不是吧?不是我猜的那個意思吧?
大力轉頭時發出「喀嚓」一聲,聽得第一都替她心慌。
林璜同樣懵逼,面如死灰。
第一覺得她倆怪怪的,突然臉色全變了,帶得她也很慌啊:「怎麼了啊?」
不,不要問,求你。
鍾藍和林璜慌得一逼,內心暴風哭泣,怎麼了啊,我們也想知道怎麼了啊?
鬼知道為什麼俞之瑤也進了這個副本?!
陛下啊,我們可憐的陛下啊,要不我們自殺回去吧。
第35章 第三階段10
隔壁貴女們竊竊私語:「俞家之瑤也不好過呢, 據說當年先帝有意納她入宮,太后恐怕……。」
「噤聲!此事也是可以拿出來說的嗎?!」
聽壁角的鐘藍和林璜心情頗為微妙。
姬長青目前的身份,可是先帝未出五服的侄女, 如果先帝尚在,那豈不是要叔侄相爭了?
幸好駕崩了啊!兩人齊齊感嘆。不然不是叔侄相爭被姬長青搞死, 就是強納俞之瑤入宮被俞之瑤搞死, 或者是被那兩個人聯手搞死。
即使姬長青和俞之瑤已經分開十多年了,就算兩個人自分手之日起,就秉持著最好的前任就跟死了一樣,再也不曾聯繫過,據說也曾各有懷抱。
可是她們就是有那麼一種感覺, 這兩個人依然是深愛著對方的, 那是深藏於心底的洶湧暗流。
或許這只是她們的錯覺吧, 也許是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太過於熱烈纏綿,太過於合契, 以致於她們分手的時候,大家都不敢置信。
最要命的是,曾經她們有一次相聚, 無意提起網上最近流行前任複合,還開玩笑般問大家,如果要從前任中選一個複合, 你會選誰。
到姬長青的時候, 她沉默半晌,最後才淡淡地道:「俞之瑤。」
現在,這兩貨,就要在這裡相遇了!
鍾藍和林璜痛苦抱頭,她們想看可是, 不想出現在修羅場現場。
遠遠聽見鳴鑼開道的聲音,兩個人顧不上去聽壁角了,擠到窗邊,靜待著隊伍過來。
貴女們雖然一邊嘴上說著惋惜姬長青父兄俱亡以後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呢,一邊卻很誠實地擠在窗邊,說不上到底是因為想看她笑話,還是想看她英姿。
畢竟,臨危上陣,率軍大敗蠻夷,若是換作男兒,那就是少年英才不世之功了。
先是開道的士兵一列列走過,再是兩騎並行,一隊一隊地行進。
繼後一騎棕紅色的駿馬進入視線,神駿異常,噠噠地走過。
隔壁貴女們齊齊驚呼一聲,迅即掩口,臉色緋紅,卻捨不得不看。
正是姬長青一身玄衣弁服,眉清目朗,腰懸寶劍,足踏織金靴,提韁策馬,緩緩而來。
這哪裡是皇家郡主,分明是翩翩少年。
有人呢喃道:「她瘋了麼?怎敢弁服?」
旁邊有人淡淡接話:「又未逾制,她有何不敢?」
她可是與世子同品級,本就身居高位,更兼如今手握重權,只要未逾制僭越,旁人又能如何?
只是這一舉動值得深思。
兩年前郡主入京,見過她的人不在少數,如今再見,卻截然不同。當年矜貴驕慢的少女,如今身姿挺撥如蒼松,從容不迫若藏鋒。
一路下來,不僅僅是貴女們對這位鎮北王府的郡主有了全新的印象,暗中觀察的大人們,也有了初步的判斷。
這個一身弁服,招搖歸京,入宮覲見的郡主,不好惹,光她一人,就足以撐起鎮北王府。
姬家長青,果然不負其取名之道,有她在,看來鎮北王府暫時還衰落不了了。
原本有些蠢蠢欲動的人,看她如此,心思也就暫且按捺了下來。
直到長隊徐徐過去,大家才悵然若失地收回視線。
貴女們在心裡默默盤算,如今帝京少年,有哪個能比得上姬長青方才風采的呢?
在更前面一些,更靠近宮牆的酒樓包間裡,一名貴女獨踞一室,正倚窗而立,當姬長青猶如翩翩少年從樓下打馬經過時,少女的目光狀似漫不經心地,一寸一寸滑過她的五官,眼裡眉間,神情意氣。
看著看著,她嘴角上揚,原本冷淡的眉目漸漸溫軟。她一手托腮,一手無意識地撥弄著腰間流蘇,姬家長青啊,唔,原來她穿這樣的正裝禮服更好看呀。
隊列行進至宮門,護衛們留在宮門處,按步就班地入宮,姬長青下馬,解劍,跟著內侍,一路漫行,前往金鑾殿面聖。
小皇帝坐在寬大得能將他淹沒的龍椅上,睜著眼睛懵懂地看著姬長青一步一步進殿,微微一禮,單膝著地:「臣,參見陛下,參見太后。」
年方六歲的小皇帝好奇地看著她,每天圍繞著他的,大都是鬍子長長的糟老頭子,還總是板著臉。現在難得見到一個洗眼睛,心裡升起一絲小歡喜,奶聲奶氣地道:「阿姐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