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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長青矜持地點頭應了。難得回京一趟,如果不用上朝,沒有公務,還不跟俞之瑤演演戲,是有點說不過去。
為了後面行事順利,她們還是急需在帝京秀一波恩愛的。
姬長青掃了一眼陸續上來的菜色,嗯,大多數是她愛吃的,至於少部分她不愛吃的,就默默地略過。
俞之瑤親自給她布菜。
旁邊的侍女欲言又止,住手啊,那個菜郡主不吃的!
然後她就看見郡主抬眼看了看俞之瑤,在俞家小姐溫柔繾綣的目光注視下,面不改色地吃了。
嗚嗚嗚~郡主她們真是太甜了!
飯畢,俞之瑤擺明了今晚是要宿在王府的,讓人擺好棋局,不懷好意地邀請姬長青一起手談兩局消消食。
正在這時,皇帝與太后的賞賜流水般送了來,同時傳了皇帝口諭,道是她路上艱險,要好生休息,特許三日後再上朝。
形勢頗為不利的姬長青,頗為無語地扔下手中棋子,一副想要耍賴的樣子。
俞之瑤不緊不慢地落子,飽含深意般道:「願賭服輸啊。」
姬長青滿臉寂寥,鬱鬱寡歡地嘆道:「都是想讓我扛活的。」
小模樣別提有多惹人憐愛了。
俞之瑤看著她,眼神有一絲恍惚,不由自主地寬慰她:「怎麼會呢?我……」
等姬長青面露期待之時,她話鋒一轉,帶著些許委屈與哀怨:「我只是想著你長途跋涉,定是累得狠了,想讓你去泡泡溫泉放鬆幾日罷了。」
這大喘氣的,表情配合之到位,時機拿捏之準確……
姬長青沖她豎了豎大拇指。
是在下輸了。
俞之瑤抿唇微笑。
第二天姬長青照常早起,在演武場練了槍法,出了一身汗回來,俞之瑤將將才起。
熱氣蒸得她的臉粉粉的,帶著一層薄薄的紅暈,再加上初醒時的慵懶迷茫,特別的誘人。
姬長青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滑即走,自顧去沐浴了。
俞之瑤對她哼笑一聲。
兩個人夜裡都是宿在一處,否則如何讓人相信恩愛情長呢?
只不過俞之瑤睡床,姬長青睡榻上。反正她每天早起,有足夠的時候將痕跡消除。
用過早膳後,兩人便動身出城前往溫泉莊子。
鎮北王府的溫泉莊子是立朝時□□皇帝特別封賞的,距離行宮最近,還特別將一片山林劃歸莊子。經過數代經營,這一片山林清幽雅致,林子裡也有一眼溫泉,開鑿引了出來,繞著它修了幾座小巧精緻的竹屋木屋精舍,倒是成為這一帶溫泉莊子最獨特的所在。
雖說鎮北王府的人長期鎮守靖北,溫泉莊子很少有正兒八經的府上主子過來,大多數時候,反而都是幾家世交借過去用。
不過主人大方,客人也不是惡客,每次有人過來借用,事前事後都會派得力工匠花匠過來幫忙拾掇布置。
因此反而保養維護得更好。
自從九年前傳出來郡主對俞家美玉有淑女之思後,兩個人雖然幾年都見不到一面,但這個傳說從來沒有消褪過,最大的功勞,可能就是這個聞名於帝京的溫泉莊子了。
誰讓每年冬天,俞之瑤都是在這裡度過的呢?
每年那麼多達官貴人的家眷在這邊過冬,總是能看到俞之瑤的車駕——她簡直就是一副鎮北王府駐京女主人的架勢,基本不再出現在俞相府上的溫泉莊子上了,特別有在心裡已經將自己嫁出去了的自覺,甚至偶爾還會在這個莊子上宴客。
只是今年有些不同,出現在莊子的居然是鎮北王府的車駕。
大家看到鎮北王府徽記的車駕,才恍然大悟,噢,郡主歸京了。
那這一次,必然是郡主和俞之瑤一起過來了。
幾家相近莊子的人收到消息,大家交換了一下意見,先後遞了名貼過來,委婉表示若是方便,想過來拜訪一下。
姬長青面無表情地看著溫泉莊子的管事,特別順手地將一匣子拜貼捧給俞之瑤。
一看就是做習慣了。
明明是自己當年下令「待她如我」,現在看到這一幕,還是莫名地覺得不爽。
心想,在你們眼裡,勞資這個正牌主子是不存在的對吧?
管事當然不知道她內心戲那麼多,倒是俞之瑤看她一臉不快的樣子,知道這人小心眼又犯了。
將管事打發走,讓人去準備湯泉,就拉著她過來坐好,一份一份拜貼讀給她聽,順便將這些人際關聯給她細細解釋了一遍。
帝京的女眷,姬長青自然十個裡面有九個是不認得的,但是如果將這些人家族官位結合起來,她就有一些基本的印象。
看俞之瑤一一將拜貼挑出來,分成了兩份,喚了人進來,指著其中只有寥寥幾份拜貼的那堆:「這些,給她們回一聲晚上有空的話可以過來一同飲宴。」
隨即指著另外一堆:「這些過去回一聲,明日巳時末,我與郡主在此靜候。」
姬長青便明白了,今晚見的,是比較親近的,可以隨意一點的;明日的那一撥,是位高權重一些的,需要鄭重一些。
姬長青就像被現代人口誅筆伐的「隱形丈夫」一樣,問她點啥都只曉得說「好」,想走不能走,只能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看俞之瑤理事。
一條條,一則則,指令清晰明確,很快,整個溫泉莊子都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