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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辛臉上微露嘲諷之色:「回營地談。」
「你哄我玩呢?」明子興哈哈大笑,將鏡頭往左右兩側掃了一圈:「你們這陣仗,我可不敢回去。」
「她已經給出足夠的誠意了。」基辛覺得可能這大半年太閒了,導致這個小夥伴原來就不太好的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人全都殺了,死無對證,這誠意還不夠嗎?」
「將我的人殺了,還說是誠意?」明子興差點沒當場表演一個暴跳如雷,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死無對證,還要怎樣?還是你覺得他們能扛住她審訊?」
明子興表情瞬間扭曲,他還沒有這麼自信。
沉默了好一會,才幽幽道:「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哄我的呢?」
這就是願意服軟的意思了。
「你的底牌,不會就是溫德里的駐軍麼?」基辛懶得再轉彎抹角講些垃圾話:「你相信他們?即使他們真的願意出手幫你,代價是什麼?跟我們拼一波後,你能不能離開溫德里呢?即使能離開,你還能剩點什麼呢?手下沒人,克洛普將軍能放過你?」
負責跟溫德里駐軍打交道的是明子興,裡面有一個說得上話的人,是克洛普搭上的帝國貴族的人,拐了幾個彎的關係。要說在姬長青果斷掀翻哨崗之前,他是覺得沒什麼問題的。
但是在此之後,他就像腦子裡的水被人打出去了一樣,忽然清醒了一些。
對以前確信的東西,突然就不確定起來。
看他遲疑著不吭聲的作態,基辛按捺住自己的不屑,畢竟他也不想搞得兩敗俱傷,倒在這最後一哆嗦上:「將軍對你最為信任,我們帶這上萬人過去,在將軍看來,頭功必須是你的。」
明子興嗤笑一聲:「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之前基辛和他,兩人可都是覺得姬長青表現強勢,大家基本上都是被她牽著鼻子走,才會私下裡一起琢磨怎麼牽制她,搶回主動權。
基辛面不改色,利落認錯:「之前是我想岔了。她在帝國生活過,不管她是為什麼能夠通過識別進入溫德里,但是只要她的仇人們還沒死絕,將軍就不可能放她出來光明正大爭前程。」
他充滿暗示性地道:「你是Alpha,在帝國本來就具有天然優勢。」
明子興聽著也挺心動的,是啊,讓他負責跟駐軍的聯繫,這說明將軍最信任的就是他。他是Alpha,要是在帝國,天然就比基辛這個Beta有優勢,將軍只會更重用他,而不是他們。
至於他一直不滿著的姬長青,一是以前在帝國結了好些仇人,還是星際海盜出身,將軍絕不敢將她擺到明面上來用。這麼一來,她註定就只能隱在暗處,做那些不能見光的髒活。
顯而易見,順利帶著這上萬人走的話,好處大部分都能著落在他頭上啊。如果真的大家拼一波,駐軍即使出手,他的損失也太大了!
想歸想,但他仍然保有一絲清明,深恐這兩人是哄著他回營地,然後弄死他,一時之間也不肯鬆口。
兩人你來我往的,扯皮了好幾回,基辛來回周旋,扯皮到第二天早上都沒個定論。
基辛其實心裡苦,要不是兩人前期捆綁太嚴實了,他恨不能解綁單飛。他能理解心理壓力過大時,人就很容易劍走偏鋒,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明子興能這麼草率地出了這一歪招!
姬長青就跟沒這回事一樣,拉出來一個處罰清單:「讓人去找明子興收罰金。」
基辛面露茫然,目光落在處罰清單上,嗯,還挺正常的,玩忽職守是一條,御下不明是一條,等等,怎麼還有事後消極抵抗不配合調查取證?!
你醒醒啊,現在是對恃狀態,你就惦記著下處罰?
看懂他的表情,姬長青很是好心地解惑:「他不敢回來的。」疑心重又有把柄在別人手中,明子興再心大,輕易也不敢回營地,只會死宅在他們隊伍訓練基地里。
有一千多人守著,才會有那麼一點點安全感。
「你派人去找他收齊上面處罰清單上的東西,告訴他以後值守排班,不回營地,就得給我們交以前三倍的代班費用,我們輪流給他代班。」
還有這種操作?
不過基辛也明白,這波反向操作,其實就是一種態度。潛台詞約莫就是:行啦,我們沒想幹掉你,但你肯定不敢回來,我們也不為難你,將錢交齊了,你想怎麼躲就怎麼躲。
至於效果?唔,大概就等於指著明子興鼻子罵他孬種的。
這個處罰不狠嗎?狠!
罰金不多嗎?肯定也多!
但是明子興應該會一邊痛罵一邊竊喜一邊掏錢。
有光明前程這根葫蘿蔔吊在前頭,他說不定還狠鬆口氣呢,交了錢,這事就翻篇了,不管心裡頭怎麼膈應,也得表演出一個其樂融融大結局來。
作為一個出身於星盟的Beta,基辛更為欣賞姬長青的行事作風。
他對姬長青的戒備懷疑,也是基於此。
說白了,就是他壓根不認為,帝國出身並且成功地讓自己成為一個聲名狼藉的星際海盜,會有這種把人當人看高尚情操。
自從降落溫德里,姬長青做的事情,即使每次都有不同的藉口,讓他們覺得似乎也挺吻合傳聞中的那種心性。等到時間一長,違和感就越來越重。
開始的時候,姬長青說現有的人手是他們最大的籌碼,大家要齊心協力,收攏的人越多,他們手上的籌碼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