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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看著點他就行了,讓他抓緊時間做手術,哪來那麼多事兒,放屁!誰關心他了!回不來才好呢,我是怕我兒子被他拐走,先這樣,有情況再打電話。」
隔著好幾米遠,白一鳴就聽到他老爸氣急敗壞的聲音,聽到後面,他的心跳陡然加快,總覺得這些人有什麼事瞞著他。
「老爸,你在跟誰說話?」
白玉成剛和秦致通完電話,一回頭,看見了站在書房門口的白一鳴,下意識回道:「跟你秦叔。」
白一鳴心更慌了,往前邁兩步,眼睛亮的嚇人,「你讓秦叔看著誰,是不是叔叔,他怎麼了,他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你們又瞞著我對不對。」
連著幾日白一鳴都控制不住的心慌意亂,腦海里總有一個聲音提醒他,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有不祥的預感,聞靖宇可能出事兒了,但是他沒有證據,他連人影都抓不到。
「你瞎操心什麼,」白玉成臉一黑,隨即別開視線,沒有章法地整理桌上的文件,「他能有什麼事兒,一天天浪的跟什麼似的,你以後離他遠點!聽到沒有,別瞎打聽。」
白一鳴落寞垂下腦袋,盯著腳背發呆,「你還沒有接受事實呢...」
「我怎麼接受?!」白玉成把文件摔在桌子上,回過頭怒道,「聞靖宇是我老弟,從小一起玩到大的老弟,他跟我才差六歲!你叫我怎麼接受?」
「正是黃金年齡。」
「再過幾年下半身就可以入土了!」
「他長的年輕。」
「長的年輕有屁用,他是你叔叔,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你告訴我看上他了,你讓老爸的臉往哪擺?」
白一鳴微微噘嘴,表現出委屈巴巴的模樣,垂著頭不說話了。
白玉成極力控制情緒,壓著火道:「你倆要是湊到一起去,我以後還出不出門了,我管他叫什麼?這輩分怎麼論?」
白一鳴眼珠快速轉動,甜甜一笑:「他是你的.......只要叔叔點頭同意,你叫他兒媳婦也不是不可以...」
「你個小兔崽子!」
白玉成被氣到天靈蓋嗡嗡作響,隨手抄起一本書捲成圈,兩步來到白一鳴面前,抬手就想照著青年的腦門拍下去。
仿佛有一陣風從頭頂吹過,白一鳴下意識閉上眼睛,但是沒躲。
白玉成的手停在半空中,終究是不忍心動手,慢慢地放下了,黑著臉訓斥道:「沒大沒小,被你叔叔聽到還得了,一天天竟胡說八道,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知道了,我開玩笑的。」白一鳴抬眸,目光觸到老父心疼又無奈的眼神,心裡一暖,沒再頂嘴。
確實是隨口一說,他對聞靖宇是滿心愛意和崇拜,還有長久養成的依賴。聞靖宇是天生的王者,氣質尊崇,霸氣又溫柔,仿佛世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讓男人低頭,面對這樣的叔叔,白一鳴甘願臣服。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真正的同性戀,除了聞靖宇,他對其他的男生沒有任何想法,不會出現只要看到男人的裸.體就會有感覺的情況,或者是好奇的多看兩眼。
他的情緒和情感,甚至是生理反應,只被聞靖宇一個人牽動,這讓他惶恐又幸福。
「想什麼呢?」白玉成點了一下他的鼻尖,沒好氣道,「沒事兒做就去練琴吧。」
白一鳴想了想,心中還是隱隱擔憂,鼓起勇氣道:「老爸,我還有十幾天的假期,想約同學一起出去玩。」
白玉成將書放回書架,漫不經心地問:「想去哪啊。」
「想去....」白一鳴舌尖抵在上齶,猶豫了幾秒,小聲道,「西班牙。」
白玉成手中動作停頓,剛壓下去的火又蹭蹭往上漲,雙目幾乎噴火,「你想都別想,哪也不准去!」
就知道會這樣。
白一鳴不甘心又沒法子,最終蔫了吧唧地回到自己的窩獨自傷心。
白玉成怕他背後搞小動作,特意推了很多應酬,專門在家看人,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白一鳴逮住機會蹽走了。
可惜計劃不如變化,手底下負責的項目出了一點情況,白玉成和趙婉彤作為公司的執行總裁和總經理,必須儘快動身去深圳解決問題。
事關重大項目,出了問題馬虎不得。白玉成別無他法,只能把白一鳴送到「值得信任」的白佐堯身邊。
當白醫生看見背著雙肩包站在家門口的白一鳴,還有身邊臉色黑透的白玉成,露出公式化的溫和笑容:「五叔,一鳴。」
白玉成時間不多,客套話懶得說,更不會繞彎子,上來就開始噼里啪啦地交待,氣急敗壞地說了一大堆,最終可歸為兩句話:把人看住,別去找那個王八蛋。
白佐堯看了眼一臉無奈的白一鳴,悠然一笑,點頭答應了五叔的請求。
等人離開後,白一鳴長長吁口氣,沒長骨頭似地癱在沙發上,翻出手機擺弄著玩。
白佐堯給他倒了一杯果汁,語氣溫和道:「想去找聞先生?」
白一鳴長睫微顫,點頭:「嗯。」
白佐堯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讓他安心。
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白一鳴才想起來一件事,左右看兩眼,問:「蘊酒呢?」
白佐堯神色淡淡,幫他盛了一碗湯放在桌上,柔聲說:「回成都了。」
白一鳴「哦」了一聲,收起八卦的心思,低頭,繼續乾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