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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還欠銀的事情原本就是邢霜和大老爺一起商量好的,對於府里會如何反應也都早做了打算。
別的還好,只有賈母不太好應付。平時,賈母可能為了顏面之類的儘可能不和邢霜對上,只是,如今是四十多萬兩的銀子,賈母是如何也不會輕易罷休的。
偏以邢霜的身份,對上賈母只有吃虧的份。越是體面的人家越是講究孝道的,憑你再怎麼硬氣,婆婆的話你也是要聽的!如果你要是鄉下人,當然就沒人管你了,只要不是虐待老人或者不贍養老人,民不舉官不究的,誰還能因為你不太聽話抓坐牢去嘛?
但是誰叫邢霜現在是京城裡數得著的國公府邸的媳婦呢?
賈母若是較真起來,邢霜是很容易吃虧的。
那怎麼辦?邢霜也只能稍避之。誰的母親誰應付去,還是等大老爺回來叫賈母和他兒子算去吧!
邢霜早早就做了應對之策。
一直都有人盯著賈母那邊的動靜呢,那邊傳來消息說賈母已經打發人來傳自己了,邢霜這邊早就準備好了。於是,眼睛一閉,邢霜就「暈」了。
等鴛鴦帶著兩個小丫頭到了邢霜的院子,遠遠地就見侍候的下人進進出出的,腳步匆忙。等她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也沒人搭理她。
剛想叫住個人仔細問問這是怎麼回事呢,如意端著盆水出來了。看見了鴛鴦,聽她說是老太太有事傳喚大太太過去一趟,如意也沒多說話。把盆交給了一個小丫頭,拉著鴛鴦的手,直接把鴛鴦領了進去。
鴛鴦進入了房間,就見邢霜躺在床上,一位大夫正搭著手絹給大夫人診脈,閉著眼似是細細思索了一番。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回話說道
「夫人這脈象是是受了驚嚇心悸所致,也是有了身孕剛好又動了胎氣,我給開個安胎的方子,按著方子去抓藥,熬了藥等夫人醒了餵著吃了,一天三次,早中晚各一劑,吃個三天就差不多了。」
邢霜還躺著呢,如意趕緊鬆開了鴛鴦的手,上前對著大夫應是。
「記著接下來讓你們家夫人保持心情平靜,不要打擾,好生臥床靜養。」
如意也不多言,依然連連點頭應是。確認大夫吩咐完了之後,才去鴛鴦那兒,解釋道
「先前你還沒來,就有人來回過了,說是大老爺也不知犯了什麼大過錯把老太太給氣著了。太太一聽就又是驚嚇又是擔心的……」
得吧得吧地解釋了一長串。
鴛鴦也不知是相信沒相信,反正面上是很誠懇地點了點頭。然後,又關心了幾句邢霜的身體後,就帶著來時跟著的兩個小丫頭一道走了。
這邊,邢霜閉著眼睛,敷了香粉的臉上顯得格外得蒼白。心裡卻在默默感嘆
「得,這大夫不錯。如意也就在路上的時候暗暗地提示了幾句,人家就把話說得這麼全乎,連臥床靜養不得打擾都替自己說了。人真不錯,下次有這樣的事還請他。」
也是很叫人哭笑不得了,這還想著下次呢,對大夫這種生物能盼著下次再來嗎?得虧如意不知道她的的想法,不然又得要嘮叨了。
邢霜對這個大夫很是滿意,於是,趁著如意替她取下手腕上搭著的帕子的時候,順勢就捏了捏她的手。於是,如意就知道了,這是太太覺得這大夫人做的不錯,要重賞的意思。
恩,如意也覺得這大夫挺不錯,有眼色。於是,送大夫出門的時候就遞了個荷包過去。重量嘛,輕飄飄的。這大夫就滿意了,樂滋滋地走了。心裡也覺得這家夫人不錯,人忒是大方。不就是裝個小病嘛,這在那些個夫人小姐中也是常有的事,又不是什麼有關陰私報應的事,這賞錢自己接得心安理得的。
甚至還在想著以後多多合作也是極好的。這腦迴路,也是很可以了。原來有些時候古人和現代人腦子抽風的時候相似度還是挺高的,不然這隨便請的一個大夫想法就能和這現代穿越而來的假古人想到一塊兒去了。如意要是知道了兩人的想法,怕不是要把給這大夫的荷包抽回來哦。
反正,這個麻煩,邢氏就算是暫時躲過去了。沒辦法,誰讓她現在暈著呢。做兒媳的要孝順,同樣,做婆婆的也需要對晚輩慈愛。平時態度可以強硬點,但是,對動了胎氣暈倒的兒媳婦為難,這也是不能的。
於是,等鴛鴦回去告訴老太太說,大夫人因為聽到大老爺不知道做什麼不在府里也能把老太太給氣著了,怎麼罵火都不能降下來,然後大夫人就惶恐呀。
也不知道老爺犯了什麼天大的罪過引得老太太雷霆震怒,又擔憂老太太身體,這一驚一激動就動了胎氣了暈了。
自己過去的時候剛好聽到大夫的診斷,就趕緊過來回報了。猶猶豫豫間還是把如意跟自己不經意間的抱怨之語說了一遍,道
「聽大太太房裡的如意說,好像也是因為上次大太太受了驚嚇就一直沒怎麼養好,這才容易出事呢!」
說完了,就低下頭不敢看賈母和王夫人的反應。畢竟,上次的事情大老爺鬧騰了一番,王夫人就被罰了,府里也是有各種流言傳出來的。不過是礙著王夫人的積威不敢過分,下人間私下嘀咕兩句罷了。
然後,把老太太和王夫人給隔應的呦,好似吃飯吞不下又吐不出得梗在那兒,別提多難受了。
不說上回邢霜的事,兩人都牽涉其中。就是明知道人家是裝的你也沒辦法。有本事你也懷個孩子。人家都被你嚇的驚動胎氣了,你還想怎麼難為人家?除非你真的不怕流言蜚語淹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