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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神是久遠的神明, 久遠到連來歷都說不清楚,更不要提樣子了, 也許以前荒神的軀殼早就泯滅了, 神格與力量分離,力量被人類用奇怪的手段束縛住, 灌入到一個人類的軀殼, 成就了中原中也。
一開始吸引阿濱的是那強大的神力, 可能夠讓阿濱留在中也身邊的,是中也那美麗的靈魂,如同火焰一樣照亮黑夜熾熱的靈魂, 吸引著每天孤獨,自怨自艾又害怕死亡的阿濱。
他曾經聽到過一個故事,飛蛾撲火, 終自取滅亡。
散發著溫暖與光亮的火焰吸引著飛蛾,會讓它們不由自主的向著光明, 可接近的時候終是自取滅亡, 阿濱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十分不屑,他不明白飛蛾為什麼會撲火, 可這個輪到他的時候,他仿佛明白了。
——因為自己實在太孤獨了,高高的神殿空無一人,寒冷的讓人發顫, 可一但接觸過溫暖,就不由得想要更多一點, 即使知道最後的結局會不得善終。
阿濱自古便是一個人,除了同僚幾乎沒有人喚過他的名字,阿濱從來久居橫濱不外出,沒有神使在旁,沒有人類能夠看見他,一直以來他用著一雙無悲無喜的眼睛看著橫濱風雲變幻,從繁盛到衰敗——衰敗是對於他而言。
人類的歡聲笑語映入他的眼帘,白日裡人群熱鬧,黑夜熱鬧的猶如白晝,燈紅酒綠,一切都和阿濱沒有關係。
寂寞久了,就會慢慢地渴望著人的陪伴,至少那能夠在他孤獨到崩潰,想要訴說自己的心事時有人能夠傾聽的對象。
「怎麼樣,一個骨頭都脆了的老頭還在不自量力。」中也一腳把特里卡踩在腳下,露出囂張的笑容,不屑的說,「還要我努力控制力道不把你打死。」
真是耀眼啊——阿濱。
扶著門框的庫洛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三區的區長,在所有區里雖然不是最強悍的那一個,但也不是面前這個被中也幾招踩在腳底的老人。
流星街里出了名的強者,被中原中也輕易地打敗了……怎麼可能?
阿濱立在窗戶框邊,潔白的皮毛仿佛周圍的淨土,湛藍色的眼睛裡只有中也一個人,那顆不停跳動的心裡,他把一個小小的人影放在裡面,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呵護著。
這是……他喜歡的人。
喜歡…
喜歡……
這個詞仿佛被裹上了蜜糖一樣被阿濱含在嘴裡,每一次輕輕的念出來就有著甜滋滋的滋味,好像輕微的電流穿過身體,沒有疼痛,只有快樂。
這真的是一個能夠表現他現在心情的詞,阿濱想明白了之後歡喜的直打滾,嗷嗚直叫。
陷入自己思緒中愣是被他的叫聲打斷的庫洛洛歪頭看了他一眼,幾步走到他的面前將阿濱抱在了懷裡,用還沒有抽長到骨節分明,肉肉的手細心的捋著阿濱長長的皮毛,黑色的眼睛盯著阿濱湛藍色的眼眸。
阿濱很是人性化,庫洛洛問:「是不是所有的動物都像你一樣這麼有靈性呢?我不知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動物呢,我身邊只有死人與活人還有如你所見的,遍地的垃圾。」
這句話勉勉強強的可以算得上是誇讚,阿濱也就勉勉強強的接受了,分給他一絲眼神,讓他自己理解去。
庫洛洛看著中也逼問特里卡關於「念」的事情——正是這股力量能夠讓特里卡早中原中也的手裡有著反抗的餘地,不同於自己熟悉的異能力,讓中也興趣大發,把特里卡制住了之後逼問。
庫洛洛輕輕的說:「小貓,你好奇特里卡的力量麼?」
阿濱當成炸毛,賞給了庫洛洛一爪子,被庫洛洛輕易的躲過,庫洛洛哭笑不得的說:「你是想說讓我叫你老虎麼?老虎的幼崽都是有著這麼強的自尊心麼?」
「嗷嗚~」
「特里卡的那股力量其他區長和流星街有名的強者都具有,我以前在五區的時候感受過這股力量,我一開始以為中也的力量也很特里卡的力量是同一種,現在看來似乎不是同一種力量。」庫洛洛歪了歪頭,笑了,「我可是很好奇,這股力量究竟是什麼。」
阿濱仰頭看了他一眼,不明顯的皺了皺眉。
總感覺這個小孩不是他表現出的這麼人畜無害,語氣不代表人性,話說流星街的小孩都是像西魯這樣很有善心麼?看到一個外來者就給他科普知識麼?
阿濱:「……」
中原中也初入港口黑手黨時跟在紅葉幹部手下,尾崎紅葉,掌管情報部,其中就包括審訊犯人,中原中也在港口黑手黨的第一課就是看到了尾崎紅葉審訊犯人的場景。
血腥與黑暗的交織,在陰暗的地下室監.獄裡慘叫聲不斷,地上,牆邊斑斑的血跡與本身的黑色融為一體,變成了一種更為深沉的血色。
這是港口黑手黨最黑暗的一幕,是中原中也接觸過最觸動人性的一幕,小小的他看著男人慘叫,一個又一個的酷刑施加在那個男人的身上,有的中也甚至都想像不到。
那時候,中也吐了。
但是現在,中原中也自認為掌握了審訊的最基本的手段了。
太宰治:這個小矮子說這叫做審訊,哈哈哈,要笑死我了,這笨蛋還真以為這是審訊麼?蠢死了,他根本就學不會,森鷗外就是知道這一點才讓他真的輕易的「畢業」。
太宰治才是真正的「審訊專家」,據說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經過他的手還不說出情報的——這種人都不是漢子能形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