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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人的面前,她不能這麼做。
對於父母而言,她是承擔一切的長女。對於平輩的弟弟妹妹們來說,她是指引一切的長姐。
「你是姐姐」、「你是最年長的」、「他們還不懂事」。這些是她最常聽到的話。
可如果是在五條悟的面前,她就不必再當一個「姐姐」了,也不是更年長的那一個,所以就算是不懂事也沒有關係,擁有煩人的小脾氣也無妨。
因為她就是可以在五條悟面前這麼做呀。
「所以你就好好珍惜一下嘛。說真的,你不覺得這很難得嗎?」
說著,是之在五條悟的懷裡用力地蹭了好幾下。這樣的撒嬌一點也不細膩,但不管怎麼說,這可是撒嬌沒錯。
「也就是說,這是只屬於我的特權咯?」
是之點點頭,清澈的眼眸中帶著笑意。
「對的!是五條悟專有的特權喲!」
聽起來倒是不錯,雖然實質內容實在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棒,五條悟依然還是很滿意。
他悄然收緊雙臂,將她抱得更緊。
「那我就心滿意足地擁抱你的怒火吧。」
第11章 Sidestory-キミシダイ列車
記錄
—2007年12月9日,東京,咒術高專—
在校園裡遊蕩了二十分鐘,是之在花園裡找到了五條悟。
「五條,你現在有空嗎?」
是之向他走去,初冬寒冷的風讓她忍不住打了個顫。她加快了腳步。
「有件事想和你聊一下來著……誒,這是誰啊?」
她指了指站在五條悟身旁的小男孩。剛才她都沒有發現這個小傢伙的存在。
既然有外人在的話——而且還是這麼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豆丁——是之就有點不太樂意和五條悟聊起那件事了。
五條悟扯了扯圍巾。在十二月初就將脖頸用針織羊絨重重保護了起來,看來今天的冬天對於他來說也是難熬。
其實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哪怕他們同是咒術高專的學生,哪怕是在數月前去世的她的同級生的葬禮上。正巧,是之也不是為了特地見他而在美好的休假日回到學校的。
她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可是合適的對話對象這會兒全都沒空,所以五條悟才恰好成為這個角色而已。
「別把閒雜人等帶到學校里來啊,校長會生氣的。」
她撇了撇嘴,很不情願似的模樣,所說的「閒雜人等,當然指的是這個小豆丁。
「而且這樣讓你看起來很像人口販子。」
這話聽得五條悟皺起了眉頭。他把手搭在男孩的腦袋上,像是在盡力表現出他們之間的關係很不錯。
「什麼人口販子,又開始亂講。所以要和我說什麼事?如果要講的是戀愛煩惱的話,那我立刻把你踢出咒術高專。」
「誰要和你這種人講戀愛話題,你可真是太高估自己了。」是之做了個鬼臉,「是正常話題——確切的說是未解的煩惱。所以這小孩到底是誰來著?還是那句話,不要把閒雜人等帶到校園裡來嘛。」
「這小孩叫伏黑惠。」五條悟拍了拍小豆丁的小腦袋,小豆丁也很配合地對她禮貌一鞠躬,「是未來會成為咒術師的傢伙,我先帶他來了解一下咒術高專環境。畢竟過不了幾年就要變成這裡的學生了,對吧?」
他低垂眼眸,笑看著伏黑惠,結果卻被小豆丁反嗆了一句。
「離上高中還要好久。」
「時間過得很快的嘛。」
「還有,可不可以別摸我的頭?」
「好的好的——」
輕快地這麼回答著的五條悟,卻根本沒有放下自己的手,甚至還揉了揉伏黑惠的腦袋,簡直是得寸進尺。
是之默默看著這兩人之間迷之和諧的互動,不知怎麼心中居然冒出了「這真的不是五條悟的私生子嗎」這種異常危險的念頭。
但無論是發色眸色還是氣質,這兩個人都完全不一樣。
再說了,要是五條悟能有這麼可愛的兒子,那絕對是天底下最奇怪的事情。
沉吟著,她點了點頭,自言自語似的小聲嘀咕了一句:「要是五條家的天才真的是個亂搞男女關係還搞出了私生子的傢伙,你肯定會被大家狠狠地嗤笑的吧……」
「……明明只有你這個笨蛋的笨腦袋才會想到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
五條悟抬起手,故作惱怒彈了一下她的眉心,可是卻被是之精準閃避。她俯低身子,把手中的紙袋遞給了伏黑惠。
「芝士蛋糕吃嗎?很美味的喲!」
她笑著,告訴了伏黑惠自己的名字。
「既然你未來會成為咒術師的話,那麼我們以後就是同事啦。到時候請多多指教呀,伏黑小朋友。」
伏黑惠莫名紅了臉,從小豆丁變成了一顆小紅豆。他弱弱地向是之道了一聲謝,從她的手中接過了裝著芝士蛋糕的紙袋。還來不及說更多,卻被五條悟一聲不滿的控訴堵住了話語。
「這芝士蛋糕本來應該是給我吃的吧?」他厲聲控訴的對象當然是送出了蛋糕的是之,「作為陪你聊聊的報酬,對不對?我應該沒說錯吧?」
「嗯。就是這樣,恭喜你猜對了。」是之毫不掩飾,「但是小弟弟長得比你可愛嘛。你可不能和小弟弟搶東西吃哦!如果你覺得很不甘心很不公平很不服氣的話,我這邊倒是還有……讓我掏一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