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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定是因為你是五條悟吧。」是之抬起身子,一手拖著下巴,「因為向我告白的是五條悟,所以我得認真地斟酌一下。能不能麻煩你先把眼罩摘下來?我得好好地看著你,然後再考慮如何回答你。」
「好吧。」
五條悟聳了聳肩,摘下眼罩,銀白色的髮絲也隨之散落,凌亂地散在額前,但他只是胡亂地揉了幾下而已,並沒有多麼在意。
隨意地將眼罩丟到桌上,他一手撐著下巴看著是之。明明是一副懶散的模樣,眼眸中卻好像藏著笑意。是之低下頭,錯開他的目光。
「這個眼罩比你以前戴的墨鏡還要丑。」她毫不留情地說,「至少那墨鏡還能讓你看起來像是一個盲人藝術家。可是這個眼罩……戴上之後簡直就是變成了忍者。」
「忍者不是挺好的嗎?」五條悟用指尖挑起眼罩,「忍者可是很帥氣的喲。」
「不戴才最帥氣。拜託你有一點這樣的自覺可以嗎?」
五條悟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只是看著她而已。
他已經展現出了他所有的耐心。
面對這樣誠懇的耐心,不予以回答,似乎有點不太好。想了想,是之說:
「那就給你一個考驗吧。如果通過了,我就同意你的告白。」
「你說。」
「這個考驗會和我的狗有關。」
「你什麼時候養了一隻狗?居然都不告訴我。它叫什麼名字?」
「上個月才領養的。它的名字叫奇多。」
11.
—2018年1月,東京葛飾區廉租公寓—
「奇多……過來。」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是之醒來了。
她做了一個夢——與她的狗有關的夢。
這夢有點真實,所以她才不小心忘記了她的狗在去年年末就已去世的事情。但忘記了也沒有關係,因為她現在已經醒來了。
也想起了,在這個破舊廉價的房子中只有自己苟活著的事實。
儘管很清楚的明白這一點,她還是忍不住感到難過。不過,也僅限於難過而已了,除此之外她什麼都做不到。
艱難地從木板床上起身,拿起擺在床頭的拐杖,是之慢慢走出房間,無意間卻注意到放在玄關處小桌子上的相框被重新擺正了。
之前她一直把相框平放在桌上。這當然是為了不讓自己看到其中的相片。但現在它又立起來了。不管怎麼想,這都只有可能是五條悟的傑作。
而在相框玻璃與放置在其中的五條悟與奇多的合影之間,夾著一張便簽紙,上面寫著些什麼。
——「估計你已經忘記我的電話號碼是什麼了,所以我好心地把號碼再給你留一下」
後面跟著一串數字,以及隨手畫下的一個丑兮兮的笑臉。
不用想,這肯定也是五條悟的傑作。
是之想笑。笑著笑著,卻又覺得有些惱。
真想拿出這張便簽紙,撕成碎片。可是她只有一隻手,而這隻手中還握著拐杖。這意味著她什麼也做不了。
所以她只能在心中嗤笑著五條悟留下的這張字條。
誰說她忘記他的號碼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集 的五條老師也很美!!第三集的五條老師一定會更美!!!
嘴部的高光雖然有點迷但是真的好澀哦!!!!
就是因為五條老師真的太美了所以我才特地更新了一下(
第6章 奇多
12.
—2018年1月,東京葛飾區廉租公寓—
嘟——
是等待通話被接通的聲響。
嘟——
被外放出的聲響顯得格外刺耳。
嘟——
怎麼還沒有撥通?
嘟——
也許就不應該打這個電話。
嘟——
還是掛斷吧。
嘟——
咔噠。
「早上好!」
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五條悟的聲音,響亮得迴蕩在整個屋子裡。
一聽到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語調,是之就開始後悔了,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心裡莫名想著,她果然不該打這個電話的。
她沉默了好久,電話那頭也始終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只能聽到呼吸聲而已。五條悟沒有問她為什麼要打來電話,他只是在耐心地等待著。
這通時隔多年的電話忽然變成了無言的博弈,好像誰先開口了,誰就會成為輸家。
是之一向不喜歡失敗的滋味,哪怕是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也依然堅持著不想成為敗者,但此刻她卻選擇了認輸。
蒼白的雙唇微動,她說:
「借我錢。」
直白且毫無掩飾的話語,她根本就沒準備同五條悟客套什麼。
這僵硬的語氣越聽越不像是來借錢的,倒有點像是催債的債主。五條悟輕哼了一聲,不知是生氣了還是怎麼的,不過卻沒有直接說出拒絕。
畢竟借錢這回事可是他昨天離開前主動提出來的。
「想用這錢去定製義肢嗎?」他明知故問。
這不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詢問而已,落在是之耳中,卻變得無比尖銳,但她已經不會再為此感到任何的痛楚了。
她淡淡地應了一聲嗯。她確實需要一副新的手腳,哪怕那只是金屬與塑料所製造出的替代品。
五條悟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又問:「下定決心想要去殺死八重家的咒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