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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都不是小小的意滿樓能招惹的。
「談何耽誤,」媚玉輕嘆一聲,「沒有媽媽的苦心栽培,也沒有媚玉的今日。」
人都喜歡聽好話,即使知道是假話,老鴇也聽得舒心,眼眸中的笑意都多了幾絲真誠。
「乖女兒有這個心就好,媽媽也不圖別的,就圖你們無災無難,平平安安。」
韭菜熟了才能割,白菜長大了才能被豬拱。
這樣,才會有多多的錢……
一朝入風塵,一輩子都在裡面打滾,無兒無女的,也只有多多的銀子,才能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雖說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也夠自己這輩子舒舒服服過活。
至於身後事,總歸做的虧心事多了,活著的時候快活就行,死後下地獄就下唄。
反正,夠本了!
「媽媽,若是媚玉想留下,您可否收留?」
聞言,老鴇大驚。
小眼睛銳利地打量一遍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人後,才壓低聲音問,「此話當真?」
她當然想留著這麼一顆搖錢樹。
所說五萬兩銀子很多,但這麼絕美的人不再屬於得意樓,樓里連個撐場子的都沒有。
只是,她不敢這樣想。
百年來的規矩,花魁可以退賤從良,就是官府都不能攔著。
伺候一個人總比伺候千百個好,所有人都巴不得趕緊脫離青樓,威逼利誘人家直接尋死,被官府知道,整棟樓都保不住。
主動要留下的,還真沒見到一個。
「媚玉不會拿這個開玩笑,但,」話音一轉,媚玉開口,「前提是,媚玉不做那等骯髒之事。」
聞言,老鴇不滿了。
「伺候男人叫骯髒?你見哪個女人不要伺候男人?莫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骯髒。」
說著,笑意不斷減少,「我還真當你顧念媽媽,原來只想尋個不用應付爺們的地,意滿樓廟小的很,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媽媽,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家小姐……」
「秋情,閉嘴!」媚玉訓斥自己婢女後,才笑著開口,「媽媽別動氣,聽媚玉仔細說來。」
「您養這麼多姑娘,也無非想多賺點銀子而已,倘若媚玉賣贖走,您也就只能拿這麼一筆錢,以前呢,媚玉在樓里怎麼樣,媽媽心裡也有數,那可算不上好。」
若不是自己有幾分手段,別說當選花魁,命都保不住。
有時候,美色是一種倚仗,有時候,它又是一道催命符。
「你這是威脅我?」老鴇嘴角的笑意徹底凝住了,寒著臉開口,「媚玉,媽媽自問待你不薄,該給的全給了,你們姐妹間的玩鬧,這可不能怨怪我?」
這小蹄子,也就剛進意滿樓那段時間受了磨搓,她低頭後,自己可是費盡心思培養。
這會兒翻舊帳,好沒道理。
若不是性子過於倨傲,就沖這張臉,她也不會遭那麼多罪。
都進青樓七八年了,還傲個個什麼勁兒,除了身子沒讓人破,哪一點跟樓里姑娘不一樣?
「威脅談不上,媚玉從不打算威脅人,」媚玉打量老鴇一番後,才不輕不重地開口,「正所謂買賣不在仁義在,媽媽做再多的事,也無非為了錢財兩個字,只要有銀子入帳,媽媽又何必在意那麼多。」
「這話說的有道理,」老鴇冷笑一聲,「可那些男人不是傻子,不可能把銀子白白砸在占不到便宜的人身上。」
不是自己家的,誰捨得花那麼多錢。
「賺錢是媚玉的事,媚玉敢應承,自然有把握,」她挑挑眉頭,徐徐開口,「若是媚玉保證,每年為意滿樓入帳不少於三萬兩,媽媽可敢答應媚玉。」
「你真能做到?」老鴇滿是懷疑,「媚玉,媽媽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不出賣皮肉,想賺銀子,那是痴人說夢。」
入了青樓還想清高,把天下人都當了傻子?
「若是媽媽不信,咱們不防簽一張契書,今日起,媚玉每年需為意滿樓賺取三萬兩,以五年為限。」
「怎麼才五年,」老鴇有些不高興,「這也太短了。」
「媽媽,貪心不足的下場,您這位歷經風雨的長者應該比媚玉更清楚。」
說這話的時候,媚玉的語氣已經帶著幾分警告。
眼前這人並不是她唯一選擇,只是這條路最近,她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此路不通,她可以找飛花樓的景紅。
再不濟,也可以先虛與委蛇一番。
柔媚中帶著冷冽的語氣,徹底把老鴇從不滿中拉出來。
此女成了花魁,已成大器,隨便勾勾手指,就有達官貴人撲上來。
確實,不是她一個小小的老鴇能得罪的。
「媽媽說錯話了,」老鴇輕輕拍自己嘴巴一下,討好地說,「乖女兒,五年後,又怎麼說?」
媚玉如今二八年華,五年後也不過二十出頭,顏色正好的時候,這朵嬌花,想來還能再開幾年。
這麼好的搖錢樹,老鴇可不想放過。
「這跟媽媽並沒關係,」媚玉晃蕩一下絕美的長腿,不緊不慢地說出自己的要求,「摘花令結束前,媚玉希望媽媽把奴家的身契消了,改成良籍,否則……」
第328章 玩物
停頓良久,媚玉才接著說,「奴家寧願與人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