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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崽子,」韓起不敢置信地看著兒子,「你居然苛待自己親爹?老頭子的遺言,你忘了?」
兒大不由爹啊,這兒子白養了,早知道這樣,說什麼也不要這糟心兒子。
「我多想自己忘了,」韓義咬著牙擠出這句話,「要不然也不會讓您這樣折騰。」
他真的心疼自己了。
別人家都是爹為兒子撐起一片天,他們家相反就算了,爹還是個鐵憨憨。
累死累活賺的銀子大把撒出去算了,還各種抹黑自己,天天給自己添堵……
欺軟怕硬,又橫又慫,簡直,讓人無言以對。
再一次,韓義深深的嫌棄自己的親爹。
「哪裡自在,」韓起梗著脖子反駁,「這不能做那不能去,哪裡有黃家口自在,姜妹子就不像你,管這管那的,平白讓人厭煩。」
「當我愛管你?」韓起寒著臉開口,「要不是你姓韓,一頭撞牆上我都不會收屍。」
這話,歹毒至極。
旁邊的下人聽聞後,立刻抬頭望天,假裝自己是木頭人。
「兔崽子,」韓起氣的胸口疼,「老子就知道你天天盼著老子死。」
冷哼一聲後,他繼續開口,「老子死了家產全是你的,想的美!老子就要好好活著,活到九十九,活到我重孫都娶妻生子。」
看老子熬不死你個兔崽子!
韓起說完,黑著臉離開。
離開的時候也沒忘記,把他的寶貝酒全部拿走。
「少爺,」韓雲小聲勸說,「老爺就是這樣,跟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咱,不跟他計較。」
計較也不行,最後只有少爺一個人生悶氣,老爺早就把這件事忘了。
「算了,」韓起煩躁地擺擺手,「不提他了!」
以後,他還是儘量少待在家裡,不然要少活幾十年。
他的話剛落地,韓風過來稟報,「少爺,俱全樓的管事說,酒樓來了兩個生人,很是可疑。」
「嗯?」韓義轉向韓風,沉聲吩咐,「把人叫過來,我來問問。」
「少爺,」韓雲高興地開口,「這可是好事啊!」
「不對,」韓義皺眉沉思,「時間不對。」
「怎麼不對了?」韓雲不解,「祭祖返程正好路過咱們平安縣,剛剛好。」
「沒有這麼快,」韓義分析道,「這位新科狀元祖籍皖西,距離咱們這三百里,一天時間走不了那麼多路。」
「這麼說,」韓雲喜色退去,「咱們找錯人了?」
「嗯,應該是,」韓義扶扶額頭,「先問問看吧。」
管事進來後,把情況簡要說一遍。
「主僕倆同宿,氣度非凡,衣著華麗,眉宇間帶有傲氣,」韓義複述管事的話後,快速分析,「這的確不是普通人。」
「有沒有可能就是新科狀元?」韓雲急切地問。
聞言,韓義看向管事,「來人大約多大年紀?」
「二十四五吧,唇紅齒白,面色白淨,很是俊俏,旁邊的僕人老一些,約莫三十多,很有,很有威嚴。」
「果然不是,」韓起嘆口氣,「再接著等,他一定會路過咱們平安縣。」
第452章 愁
「少爺,來的這兩位怎麼辦?」
「好生伺候,」韓義若有所思,「無論是不是那位新科狀元,都不是普通人,沒有得罪人的道理,即使不能做什麼,結個善緣也好。」
「成,小人明白了。」
管事走後,韓雲開口,「少爺,京城還有一攤事,咱們還要繼續等那位新科狀元?」
「等,」韓義揉揉額頭,「左右不過幾天,還等的起。」
「為何一定要在平安縣『偶遇』,京城也一樣的,瞅準時機、謀劃得當就行。」
這是韓雲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京城見面的機會那麼多,何必非要把地點定在平安縣。
「不一樣,」韓義搖搖頭,「你不懂。」
京城權貴遍地,人才濟濟,自己很難讓人高看一眼,平安縣則不一樣。
就像鶴立在雞群里,第一眼就能察覺到它的特別。
而且,京城算計如雲,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提起戒心,同樣的手法,效果卻大打折扣。
韓雲頷首,「小人明白了。」
他感覺自己隱約抓住主子和下人的區別。
主子的腦袋,就不是他們做下人的能比的,自己這些人走一步看一步,主子走一步能看十步。
「對了,」韓義突然吩咐,「準備些厚禮,明日去趟黃家口。」
「可需要瞞著老爺?」
「瞞著,」韓義慎重交代,「一定不能讓他知道。」
「明白!」
外界的硝煙,並沒有影響到黃家口的寧靜。
黃家非常寧靜,昏暗的燈光下,每個人都在充實著自己。
男丁們提筆練字,女人們學習管家算帳,孩子們也老老實實的跟著認字。
而另一邊的老宅,則壓抑很多。
黃山被打後,性情明顯變化,看病吃藥什麼的也配合,吃喝卻很少,人也陰鬱很多。
整天躺在床上,一句話不說,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房梁,不知道在想什麼。
給別人的感覺:失了魂似的。
黃石兩口子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當家的,」黃大嫂擔憂地開口,「兒子受的刺激太大,鑽了牛角尖,不會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