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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挑釁地望他一眼,勾起嘴角。
這些老酸腐看不慣他,當他喜歡偽君子似的。
自己奈何不了他們,這些人一樣奈何不了自己,不就是對噴,誰怕誰?
他祁庸在這方面,還從來沒輸過。
已經膨脹的祁庸,下意識把被姜暖死死完虐的場面,忽略的乾乾淨淨。
「祁庸說的有道理,」姬瑄輕輕頷首,「往常宣旨,都是宮人去傳,幾位閣老不必為此憂心。」
「聖上此言不妥,往常旨意只是對大周子民,聖上為君父,怎麼隨便都能說過去,護國夫人非同一般,不能同等待之,唯有我等聖上倚重之人,方能表現聖上的重視。」
「鍾次輔此言合意?」祁庸死死捏住指甲,「雜家難道不是天子倚重之人?」
「倚重尚能勉強,人就算了。」
三位閣老都是朝中大儒,受正統儒家思想影響,尤其鄙視祁庸這等媚言屈膝、蠱惑天子的宮人。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最基礎的修身都做不動,除了媚上,還能做什麼事?
「你罵雜家不是人?」祁庸指著自己,不敢置信地問。
「非也,」鍾閣老一本正經解釋,「本官只是陳述事實。」
這話,更扎心!
祁庸恨不得擼起袖子把眼前這陰貨撓死。
「過分,」深呼一口氣,逼著自己平復心情,祁庸尖銳地開口,「雜家為了聖上斷子孫根,雜家願意,雜家覺得榮幸,鍾次輔此言,看不起雜家呢?還是看不起聖上?」
「鍾卿,你對朕不滿?」
「老臣不敢,」鍾閣老立刻請罪,「聖上明察,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說完,咬牙切齒地愣祁庸一眼。
這明晃晃的眼藥水,熏的人眼淚都流了出來。
太疼了!
其他兩位閣老臉色也不好。
鍾閣老被斥責,很大概率不可能再去宣旨,這確實能讓人高興。
但祁庸這個狗太監,當著他們面就敢給閣老穿小鞋,也不知道背後黑了他們多少次。
果然,小人無節。
「嗯。」
姬瑄抬抬手,示意鍾閣老起身。
他沒想到事情變得這麼複雜,只是宣旨就讓三位閣老爭執不休。
當即,坐在龍椅上仔細沉思。
鍾閣老起來後,冷冰冰地看著祁庸,眼眸含著警告。
閹狗,等著!
這等猖狂又媚上欺下之輩,留在聖上身邊,只會擾亂朝綱。
聖上如今尚能保持理智,可日積月累,心肯定不知不覺偏了。
此時此刻,鍾閣老給自己定下一個目標,有生之年,一定要打殺眼前這閹狗。
只是為了清君側,絕對不是報仇,再重複一遍,絕對不是報仇!
「聖上,」安閣老拱手,認真地說,「臣欲宣旨,請聖上恩准。」
「安卿,」姬瑄緊皺眉頭,「會不會過了些?」
安閣老不僅是當朝閣老,還是唯一一個歷經三朝不倒的老臣。
其重要程度,說一句國之重器並不為過。
祁庸敢光明正大給鍾閣老穿小鞋,卻不敢如此對待安閣老。
其實,三位閣老的地位都不是他一個太監能動搖的,之所以能夠給他們添堵,不過是主子寵著願意給他做臉面。
聞言,安閣老翹起嘴角,輕輕搖頭,「非也,老臣不過凡夫俗子,豈能與謫仙相比。」
聽到這話,姬瑄抿抿嘴角。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
哪怕民間把謫仙吹成一朵花,朝臣亦是深信不疑。
他也不敢忘記謫仙的水分多大。
是自己硬生生捧出來的。
可不管百姓,還是朝臣,對謫仙都抱著很大的期待,把她看成大周的救星,臆想著她掌握種種不凡手段。
捧的這麼高,萬一新封的護國夫人沒達到朝臣的期待……
突然間,一股騎虎難下的感覺油然而生。
或許,他不該這麼武斷。
「安卿,朝中離不開你,此事再說。」
姬瑄感覺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事應對現在的局面。
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滋味,真的一點也不好。
「聖上,」祁庸出聲,「讓奴婢去吧,傳旨本來就是宮人的事,奴婢又是宮內掌印太監,沒有誰比奴婢更合適。」
「胡說,」鍾閣老不屑地看著他,「讓你一個不完整的閹人傳旨,豈不是侮辱護國夫人?」
「鍾閣老莫要用你庸俗陰暗的心思揣測護國夫人,」祁庸冷哼一聲,「護國夫人雖是謫仙,卻不曾看不起閹人,對雜家多為照拂,曾再三囑咐雜家多多往來。」
面不紅心不跳的胡扯一通,祁庸筆直地站在姬瑄身後,一臉高傲。
他心裡暗自決定,以後好好抱姜暖這條大腿。
能不能得到好處他並不在意,反正自家主子肯定會給他留一份。
能讓這些老酸腐吃癟就行。
看著鍾閣老那壓不住怒火的臉,他感覺天氣都沒有那麼燥熱了。
喝了冰水一樣舒坦。
「老夫不信。」
「愛信不信,管雜家什麼事,反正是事實,」祁庸冷哼一聲,「雜家縱然一介閹人,也比您老得謫仙看重。」
咳咳……
姬瑄示意祁庸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