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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黃家長孫媳婦被娘家所賣,累帶黃家性命,她又果斷聯合兩個村子殺入清風觀,一舉端掉清風觀並收穫諸多戰利品,只給縣衙送去十把刀。」
「另外,教授村里人堆肥,扦插,追肥、栽種寒瓜時保證畝產五百斤……」
「還有,韓家京城的生意,劉太醫當成寶貝的酒精,背後也都有她的影子。」
若是姜暖聽到這些話,必然會出一身冷汗。
除了那些自家人才知道絕密,幾乎所有事都成了透明的。
說著,祁庸壓低聲音,「主子,這還只是咱們查到的,她這人,必然還有很多秘密。」
比如那不該出現的甜瓜,絕品的梅花,堪稱逆天的酒……
「朕知道,」姬瑄問,「背後可有什麼勢力?」
「沒有,」祁庸解釋,「但凡有一點勢力,黃家之前都不會這麼慘,主子不知道,正月的時候,黃家還在喝野菜湯飽腹,近乎斷糧。」
「嗯?」姬瑄疑惑起來,「她家公婆尚在,難道無人幫襯?」
「說起這個,奴婢就一陣感慨,」祁庸神色非常複雜,「原以為普通農家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卻不曾想比之權貴家也不逞多讓。」
「姜娘子丈夫去世不到半年,其公婆就把二房分了出來,給了明面的四成家產,別的再無幫襯,渾渾噩噩的姜娘子身體不好,幾個小子苦苦支撐,其老三就是因為家裡過於困難去酒樓做學徒。」
「嗯?」姬瑄頓了一下,「黃家二老居然不曾幫襯?」
「何止沒幫襯,」祁庸壓低聲音,「暗衛還查到這些人背地裡打壓二房子嗣,只是因為姜娘子風評不好,沒人察覺到。」
「打壓自己孫子?」姬瑄勾起嘴角,「有趣,有趣!」
姜娘子可是連自己這個一國之君都不怕的人,並不是什麼好相與的,這老叟也真是膽大包天。
「他們真是作死,」祁庸搖搖頭,「姜娘子清醒的時間尚短,先是忙著扭轉名聲,後被清風觀拖住心神,等回過神,必然會察覺出端倪。」
第526章 交易
「都說庶民易弄上天難欺,」姬瑄沉思著出聲,「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目前為止他遇到的人,不說多聰明,卻沒有一個蠢的。
事實上,這讓姬瑄非常驚訝,他一直以為庶民愚昧,不可教化。
「朝廷的那些大臣,」祁庸不屑地搖搖頭,「學識的確不差,腦子卻不一定比普通庶民靈活。」
「這種靈活只是油滑,」姬瑄搖頭,「目光不夠長遠,缺乏大局觀,不堪大用。」
這點遠比不過飽讀詩書的朝臣,雖然沒那麼機靈,卻站的高看得遠,行事也合乎倫常。
即使私底下有什麼陰私,也不會擺到明面上吃相這麼難堪。
聞言,祁庸心中一個咯噔,「主子不喜油滑之人?」
他自己比較左反而比較喜歡同類,特別討厭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總覺得他們假的很。
「非也,」姬瑄搖頭,「死板之人反而成不了大事,可過於油滑也不行,靈活有度,囿於倫常,又能堅守君子之義方能成大事。」
圓滑卻不油滑,守矩卻不刻板,還要有君子的品性,嘖嘖,天下能找到幾個?
「主子,」祁庸嘴角有些抽搐,「您這要求也太高了。」
「所以才說一相難求啊!」
「這話若是讓閣老和輔宰聽到,指不定多難受呢,」祁庸有些幸災樂禍,「他們雖然不中用,卻不會幫倒忙,先這麼湊合著吧。」
「嗯,」姬瑄一本正經地點頭,「等朕培養出良才後再說。」
剛準備敲門進來的劉之遠,聽到主僕對話,無語地抬頭望天。
要是閣老們知道聖上嫌棄他們不中用,也不知道會不會哭啊。
不過,他們似乎確實不怎麼中用,除了收稅、考評,沒一件能做好的。
咳咳……
「臣劉之遠參見聖上。」
「劉大人,」祁庸看一眼托盤的酒盅,「今日便能喝酒?」
「是,」劉之遠解釋,「今天只能喝半盅適應,三天後可加到一盅。」
「如此,聖上的身體能恢復到幾成?」
「尚未可知,」劉之遠清清喉嚨,「但若是沒有意外,半個月後,聖上便可行床笫之事,恰好疏通一下堆積在體內的淤火。」
這是關係國祚的大事。
劉之遠被之前的事嚇怕了,尤其關心姬瑄開枝散葉的事。
聞言,姬瑄渾身一滯,耳尖微紅,聲音也有些發虛,「有勞劉卿。」
「這可太好了,」祁庸面色大喜,「主子,奴婢這就為你物色人選。」
「猴急什麼,」姬瑄惱羞成怒,「朕有這麼急不可耐?」
「奴婢知錯,」祁庸摸摸鼻子,「是奴婢自己擔心聖上龍體,與主子無關。」
「下不為例!」
然後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接著緊閉雙眸一言不發,頗有幾分逃避的意味。
見狀,祁庸嘴唇緩緩翹起。
讚賞地看一眼劉之遠後,勾勾手把人招呼出去。
「劉大人,今的事辦的不錯,」他掏出一個玉佩,「賞你了。」
「醫者本分,無需如此,」劉之遠不想接祁庸的東西,覺得陰氣太重,「祁公公若是過意不去,多做些糕點,上次吃的那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