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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姬瑄主僕倆回到房間。
祁庸伺候完姬瑄淨面後,小聲問,「聖上,要不要把韓義清理掉?還有黃家那些人。」
聞言,姬瑄動作一頓,陷入沉思。
今天的事,他以前完全沒有經歷過,新鮮刺激又充實,但,理智告訴他,帝王不該有這些情緒。
通常的做法,把異常因素抹殺才能斷絕後患。
然而,因為相同的處境,姬瑄對韓義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
「算了,」姬瑄揉揉額頭,「朕微服出巡,並沒有彰顯自己的身份,不知者不罪。」
「即使如此,陛下依舊是一國之君,韓義不敬陛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暫且這樣吧,今天的事,朕不想再提,你也別說,就當從來沒發生過。」
「奴才明白!」
祁庸表面恭敬順從,心裡卻掀起滔天巨浪。
即使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聽到耳朵里,還是非常震撼。
帝王的顏面是整個大周的尊嚴,致使一國之君失態還能全身而退,整個大周都找不到幾個。
韓義此人,果然不一樣。
幸好,他早防著這點,沒得罪人。
「黃家的東西,哪怕一杯茶都如此特別,」姬瑄想到吃過的飯菜,忍不住嘆息,「朕貴為天子,尚覺得驚艷,果然,百姓不可小覷,難怪有那句:民可載舟亦可覆舟!」
「聖上若是喜歡,」祁庸笑著開口,「直接下道諭旨,讓黃家獻上來就好,這可是他們天大的榮幸。」
聞言,姬瑄的臉刷一下沉了,冷聲斥責,「不可,朕為天子,怎麼能強搶百姓。」
「聖上為君父,百姓本該供之,些許物件,談何強搶。」
祁庸覺得,自家主子貴為帝王,能看上黃家的東西,那是黃家的造化。
多少人送銀子、走關係求著上供自家的東西,就為了在宮裡露下臉,黃家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攀上天底下最粗的樹,高興的敲鑼打鼓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不情願。
「非也,正因朕為君父,才不能如此行事,為君父者,當庇佑萬民,而非食其骨血。」
「聖上賢明,奴婢知錯。」
「無礙,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不懂這些正常,怪不得你。」
「謝聖上寬宥,」祁庸認認真真地行禮告罪後,接著開口,「主子,奴婢覺得黃家非同一般,尤其是黃家老二,一身怪力,稍加調教,可堪大用。」
「朕如此想過,」姬瑄說出自己的顧慮,「但是,他的年紀過大,又長於農家,見識不足,恐怕難以交付重任。」
「主子,」祁庸壓低聲音開口,「無論是黃家口還是黃家,處處透露出不凡,很可能有賢德之人隱居,黃家老二,應該沒我們想的那麼不堪。」
「況且,奴婢觀黃家三個兄弟,雖心思淺薄一些,處事卻得體大方,並非不堪造就之人。」
第467章 誤會
說到這句,祁庸立刻想到韓雲。
格外的不開竅,半點沒有眼力勁兒,他卻討厭不起來,反而感覺很討喜。
真是詭異!
「那就再看看,」姬瑄點點頭,「若是可堪造就,給他一番造化也無妨,這些以後再說,天色已晚,朕要安置了。」
「主子,奴婢這就去給您拿藥。」
「不用,今天不喝那些藥湯子,」祁庸捂著胸口,「感覺身子骨沒有以前那麼沉悶。」
之前心裡裝著事情沒注意這些,現在想想,吃飯後,身體就比往日鬆快多了。
不對,似乎喝酒之後,就有了變化。
只是心神在別的地方,並沒有注意。
「主子,」祁庸驚喜地抬頭,「這可是真的?」
「嗯,」姬瑄垂下眼眸,思索後吩咐,「去找俱全樓的管事,今日喝的養生酒有多少要多少,全買下來。」
本來以為只是味道好些,即使難得,也不必苛求。
如今發現它能滋養身體,說什麼也不能錯過。
「主子,此事關係重大,」祁庸一臉肅然,「若是此酒果然有大用,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
「放心,」姬瑄輕輕點頭,「朕知道輕重!」
事關自己的身體,他不會迂腐。
無論如何,祖宗打下來的江山,都不能丟在他的手裡。
聞言,祁庸鬆一口氣,他就怕姬瑄依舊固執己見。
幸好!
「主子稍等片刻,奴才去去就來。」
「去吧!」
不足片刻,祁庸一臉難看的回來,「難怪老話說無奸不商!」
「怎麼?沒買到?」
「只買到兩壇,」祁庸黑著臉解釋,「咱們出來時帶了六萬兩銀票,只花了不到一萬,剩下的錢,竟然不夠買三壇酒水。」
下午還說萬兩白銀一壇,晚上就漲了一倍。
簡直欺負人!
等回到京城,一定要讓人抄了這家黑店。
「銀子不夠?」
聽到這話的姬瑄又急又怒,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銀子不夠花。
一直沒有為銀錢擔心過的姬瑄,分外後悔沒有多帶點銀錢出來。
須臾,咬著牙吐出一句話,「兩萬兩白銀,整個戶部一年的俸祿也不過這麼多,他還真敢要。」
他以為萬兩銀子的酒已經是極限,誰知人家還能賣兩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