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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另一邊,車廂里的人靜默無言。
韓義本身非常善談,但姬瑄明顯沒有想說話的意思,他也不會自討沒趣。
閉著眼,靠在車廂里小憩。
突然,祁庸輕聲問,「韓公子,你有沒有想過出仕?」
聞言,韓義連忙睜開眼,坐直身體,「祁叔這話什麼意思?」
「韓公子才德兼備,又與我家主子交好,」祁庸不緊不慢地開口,「區區商人,過於屈才!」
「祁叔說笑了,」韓義定定心神,啞然失笑,「某可沒那福分。」
既無祖輩蔭蔽,自身又無功名,怎麼出仕?
花錢買官爵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水太深,他現在根基太淺,尚不敢輕易涉足。
至於祁庸說的,不是不心動,可他總覺得,這人在試探自己。
「怎麼沒有,」祁庸搖搖頭,意味深長地開口,「你的福分,還在後頭呢!」
這人雖然是商賈,卻得自家主子喜歡,又與黃家交好,若是不出意外,閉著眼都能躺贏。
想到這,祁庸微微嫉妒了。
他怎麼就沒這麼好的運道?
「祁叔別取笑某,」韓義搖搖頭,「某哪有什麼福分啊。」
真的有福分,怎麼會幼年喪母,少年失祖父,僅剩下一個相依為命的親人,還那麼不靠譜。
聞言,姬瑄出聲了,「韓兄真的不想出仕?」
「王兄是認真的?」韓義正正臉色,「你想為我謀缺?」
「若是韓兄願意,」姬瑄輕笑道,「未嘗不可。」
「讓我考慮一下!」
按理說,這麼好的事砸在自己身上,他該欣喜若狂的。
但,這事明顯沒有那麼簡單。
世間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王宣給自己謀缺,不僅想拉攏自己,怕是跟黃家也脫不了關係。
再三猶豫,韓義都無法做出抉擇。
儘管王宣沒有惡意,但被綁在一起,總歸會有些身不由己。
良久,韓義咬著牙開口,「王兄,能否過幾天再給你答覆?」
「可以,韓兄請便。」
說完這句,整個車廂又歸於寂靜。
良久,馬車緩緩停下,祁庸攙扶著主子進入房間,又溫了一杯俱全樓的養生酒,看著姬瑄喝下,才開始發泄自己的不滿。
「主子,黃家也太不識相,這天下都是聖上的,就算拿了配方,還會白拿?
更過分的是,他們還敢嫌棄聖上,哪來的臉?」
「劉太醫也是沒用,做事畏畏縮縮怕這怕那的,連聖上都不知道護著,都忘記誰給他的俸祿!」
「韓公子也真是的,主子有意提拔,還顧慮這麼多,防的跟什麼似的,要……」
「閉嘴,」姬瑄被吵得耳朵疼,「朕頭暈。」
「不說不說,」祁庸沮喪地解釋,「奴婢只是心疼聖上。」
想他家主子,在宮裡說一不二,哪裡像黃家這樣憋屈。
「有什麼好心疼,」姬瑄搖搖頭,「朕能撿回一命,已經得天之幸,別的無須計較太多。」
憋屈麼?肯定有。
但是卻沒想像中那麼羞惱。
身為大周的帝王,要有容忍的度量,黃家著實有用且沒有害人之心,對自己並沒有威脅。
此行本就是微服出巡,不能像往日那樣計較。
第488章 上眼藥
「且不說黃家,韓義也真是不是抬舉,主子提拔他,還推三阻四!」
明明也不是淡泊名利之人,面對這麼大的誘惑,卻猶豫不決,慣的他!
有脾性的人不是沒有遇到過,從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扎堆。
「韓義不知道朕的身份,心有顧慮很正常。」
聞言,祁庸心塞了。
他發現自己幾十年的地位即將搖搖欲墜。
短時間內,自己挖了那麼多坑想埋了韓義,聖上依舊堅定不移的護著,甚至為他找各種理由開脫。
這種待遇,他都不曾有。
石頭太重搬不動,祁庸立刻轉移目標。
咬咬舌頭,他決定在劉之遠身上發泄自己這滿腔的怒火。
「聖上,先不說韓義,劉之遠必須好好懲處,自古天地君親師,他居然把聖上放在後面,這可是大不敬,聖上再大度也不能不計較。」
「祁庸,」姬瑄無奈地開口,「你若是不高興,就去樓下喝點酒解悶。」
別禍害朕行麼?姬瑄在心裡補充。
祁庸什麼都好,就是心眼不大,誰惹他不高興就給誰上眼藥,索性還算有底線,不會把人逼上絕路。
姬瑄也知道他這個性格,一直都只是聽聽而已。
反正,沒自己點頭,祁庸也不敢真的做什麼。
「那怎麼能行,奴婢要伺候聖上。」
「不需要,」姬瑄連忙說,「朕想一個人靜靜!」
他真是怕了祁庸。
「那行吧,」祁庸委屈地開口,「奴婢就在門口,聖上有事直接叫奴婢就成。」
「快去吧!」
「那,奴婢去了!」言語間多有不舍。
姬瑄沒說話,只在祁庸徹底離開時,勾起嘴角。
耳朵可算能清淨會兒,下次出來,說什麼都不帶祁庸,嘴碎的跟姑娘似的。
門外,知道自己不被主子待見的祁庸,黑著臉站在門外,跟門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