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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的人都覺得皇嗣重要,三個月的壽命換取一個平衡朝堂、穩定天下的皇嗣非常划算,他不是!
對他來說,全天下加起來,也沒有聖上的安危重要。
聖上在,這偌大的天下才有意義。
「沒用的,」姬瑄死死的攥緊手,疲憊中夾雜著絕望,「古蒼煜的醫術,整個大周都無人出其右,他都沒有辦法,別人更不成。」
但凡有一點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可他真的別無選擇。
這些年,能診治出自己病症的人都沒有,更別說治病。
雖說很大程度因為他故意隱瞞,但這種把戲都看不出來,這群御醫,不過一群酒囊飯袋。
也只能治治頭疼腦熱這樣的小病。
這點,姬瑄倒是誤解了戰戰兢兢的御醫們。
他們不是看不出來,而是不敢說出來。
說到底,御醫也只是天子的家臣,主子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他們只能裝作不知道。
但,某種程度上,姬瑄並沒有冤枉他們,他們對姬瑄的病情了解的很片面。
「不對,」祁庸搖搖頭,「黃家,聖上,黃家的酒有用。」
說著,他語速飛快地分析,「這些年來,御醫們開了各種湯藥,泡了各種藥酒,烹製了各種藥膳,每次都說能滋補聖山身體,結果越補越虛,反而黃家的酒,聖上只喝一次就效果顯著,長此以往,必然能改善身體,如此,完全沒必要這麼早破釜沉舟。」
說完,祁庸咬著牙罵道,「太醫署那群酒囊飯袋,糟蹋這麼多好東西,還不如咱們隨便遇到的一壇酒。」
聞言,姬瑄心中泛起波瀾。
他不怕死,但是不甘心,倘若事情真有轉機,必然要試一試。
就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剛燃起希望卻又陷入更大的失望,大喜大悲折磨的人崩潰。
祁庸意識到姬瑄態度有所鬆動,加把勁繼續勸說,「聖上,咱就試試最後一次,不行在按照古大夫的要求照做,最差也不過是之前的結果,並沒有什麼損失。」
話音一轉,祁庸的臉上浮現些許潮紅,「但是,倘若真的得到意外之喜,就是柳暗花明。只要聖上身體好轉,哪怕僅僅維持現狀,無論是江山還是子嗣,都能慢慢籌謀,而不會像現在一樣被動。」
最後這句,祁庸耍了小心思。
他暗示自家主子,即使纏綿床榻,也不要為皇嗣犧牲壽命。
這點小心思,姬瑄很清楚。
深深地看祁庸一眼,姬瑄輕嘆一聲,「不讓你試一下,你不會死心,也罷,朕隨你任性一次。」
既成全祁庸的拳拳護主之心,又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
倘若這次,依舊沒有用,他也就,徹底不折騰了。
不過一死而已,大周的天子,不懼不怕!
「奴婢謝聖上體諒,」祁庸激動地不停磕頭,「主子放心,奴婢就是拼上這條命,也要把這件事辦好,黃家的配方,無論如何,都要掌握在主子手裡。」
「無需如此,」停頓一下,姬瑄沉聲開口,「盡人事聽天命!」
第477章 沉重
「奴婢明白!」
祁庸雖然這麼說,卻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把配方買下來。
「收拾下自己再出去,」姬瑄指指祁庸發青的額頭,冷聲開口,「別讓人看笑話。」
聽到這話,祁庸心中很暖,「主子放心,奴婢收拾好自己再出去,絕對不給您丟臉。」
「嗯!」
輕輕點頭後,姬瑄神色不驚地坐在椅子上喝茶,淡定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院子裡,劉之遠看到古大夫出來,立刻把人拉到廳堂,警惕地看了一圈後,關上門窗。
「大白天關門,」古大夫很無語,「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心虛?」
「師父,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劉之遠一臉著急,「怎麼樣了,聖上可有為難你?」
聞言,古大夫搖搖頭,「稱不上為難。」
見狀,劉之遠心中一緊,咬著牙說,「果然為難了。」
他就知道會這樣。
完蛋了,自家師父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這可如何是好?
「沒有,」古大夫否定道,「你別多想。」
這句話,越發證實劉之遠之前的猜測,頓時,整張臉都白了,「師父,要不你先逃吧,徒弟幫你打掩護。」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自己師父出事。
「胡說什麼呢,」古大夫一臉黑線,「都說了沒事,你想到哪去了。」
說著,一把握住徒弟的手腕。
他感覺自家徒弟得了腦疾,要不然,也不會連這麼淺白的話都聽不懂。
須臾,搖搖頭放下來徒弟的手腕,「原來沒得腦疾。」
語氣有些遲疑,說不出是遺憾,還是慶幸。
聞言,劉之遠猶疑地看著古大夫,咬著牙問,「師父,你是不是在罵徒兒?」
他以前就這麼罵過別人。
只是那人蠢,沒聽出來,還以為自己在給他看病。
「沒有,你想多了。」
這語氣,滿滿的都是嫌棄。
他發現自己這個大徒弟,越活越蠢,著實讓他無法看上眼。
「聖上真的沒有為難您?」
「沒有!」
「那你們在說什麼?」劉之遠的眼眸全是懷疑,「怎麼這麼久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