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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回頭問問,」季族長並沒有死心,「說不定姜家真有什麼大來頭。」
「胡扯什麼呢,」季族長被這話逗笑了,「這怎麼可能,如果真有來頭,我爹怎麼可能不告訴我。」
他又不是什麼不穩重的毛頭小伙子,是一族之長,什麼機密不能知道?
聞言,黃石打趣道,「那可說不準,保不齊因為事關重大,只有臨死才能口口相傳呢。」
「哈哈,你們可真敢想,」姜族長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不跟你們扯了,我再去安排安排,別到時候官府來人,出了差錯,被人抓住把柄。」
姜族長走後,兩人默默相視一笑,「老弟,你覺得有沒有可能?」
「不太可能吧,」黃石朝著前方扔一塊小石頭,漫不經心地說,「若是姜家真有來歷,怎麼會沒落成現在這樣。」
「也是,」季族長捋捋鬍子,悠然道,「果然是老夫想多了。」
官府趕過來時,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到了午時。
看著眼前躺的橫七豎八、甚至有些已經沒了氣息的人,頓時呼一口氣。
「姜娘子,」牛巡檢看到姜暖後,立刻打招呼,「有段日子沒見了吧。」
「牛巡檢,」姜暖迎上來,「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話說的,份內之事,談何麻煩,」說著,牛巡檢瞟了眼地上躺的人,眉頭皺起來,「這麼多人,恐怕要運好幾趟。」
他把縣衙的囚車全都帶了過來,也不過四輛。
「那什麼,」姜暖尷尬地摸摸鼻子,「這只是一部分,黃家口還有一些。」
「什麼?」牛巡檢認真起來,「你們對付了這麼多劫匪?」
怎麼聽怎麼玄乎!
官府都沒有把握的事,被一群農家人干成了,簡直令人不敢置信。
「運氣比較好,我們人比他們多,」姜暖解釋,「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也算是走了偏鋒,倘若他們做了完全的準備,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無論如何,這都是你們本事,」牛巡檢一臉感慨,「尋常人這種情況,早就嚇的不知道做什麼,怎麼會想著反過來打上去。」
換成他,也是不敢的。
縣衙那點捕快,還不夠給人下菜的。
「牛巡檢言重,這次真的是運氣。」
姜暖總覺得清風觀的人不可能這麼少,後來找到莊子,看到庫銀、兵器被帶走,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只是,她很疑惑,既然有人,為何沒有增援。
僅僅半個時辰,清風觀就被徹底放棄,必然有人主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以及,對今天的事知道多少,還會不會回來?
萬一回來報復,那三個村子,可就惹上一個大麻煩。
「不管運氣不運氣,都是大功一件,」牛巡檢很開心,「我也能跟著沾點光。」
「不瞞姜娘子,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上頭對這種事查的特別嚴,還下了死命令,每個縣衙都要交上一個。」
「我們最近都在忙活這事,腿都快跑斷了也沒個頭緒,沒成想在姜娘子這,得到意外之喜。」
「難怪,我說賴子那孩子,最近怎麼總是見不到人影。」
「太忙了,忙的腳不沾地,」牛巡檢抬頭看了看,人已經裝好車,「不說了,我先把這批人送回去,要跑好幾趟,不能耽誤。」
「嗯,我也該回家了!」
官府來人後,她也放心了,不想再跟著摻和。
這一夜忙前忙後的,人不累心累,別人只看到結果,其實每走一步,她都在想自己錯了怎麼辦,害了人命怎麼辦?
尤其是當初貿然提出反攻清風觀的時候,表面看不出什麼,其實她的手心全是汗。
幸好,老天爺眷顧!
一行人回到黃家口時,受到全村老少的歡迎,村門口用干艾草擺了長長的火盆。
「快,」姜大嫂對著姜暖招手,「跨火盆進村,去去身上的晦氣。」
雖然結果皆大歡喜,但這種事,以後還是別再遇到比較好。
「好,」姜暖笑著跨過火盆,然後問,「大山怎麼樣了,醒了沒?」
「醒了,」黃大嫂臉色很難看,「被我抽了兩個大嘴巴子。」
「這是為什麼?」
姜暖很驚訝自家大嫂的舉動。
自家大嫂看起來非常明事理,其實非常疼孩子,嘴巴說的再厲害,都捨得動孩子一個指甲蓋。
除非,真的太生氣。
「莫不是罰他招惹禍端?」
畢竟,你家侄子這次,真的有些過了。
若不是他太過衝動,也不會有後面這些事,偏偏,他自己躺在床上什麼都不用做。
「不是,這種事,爹和你大哥動手比較合適,」黃大嫂語氣有些無奈,「若是因為這個,我不會這麼生氣。」
年輕人,誰都有衝動的時候,這個她能理解。
但像自家兒子這麼窩囊,再打兩巴掌都難以消解心中的怒火。
「怎麼回事?」姜暖試探道,「莫非大山又做了什麼事?」
「他,」黃大嫂有些難以啟齒,捂著胸口,壓低聲音開口,「他居然學人家女人,裝失憶!」
「什麼?」姜暖瞬間瞪大眼睛,「裝失憶是什麼意思?」
這是什麼狗血橋段?
她好像小瞧了這個大侄子,人看起來憨厚又老實,戲卻很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