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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姜朝挑挑眉毛，神采飛揚，「無論如何，奏本是咱們呈上去的，不知內情的人只會遷怒到咱們身上，有安閣老做靠山，這些麻煩會減到最小，甚至可能轉為助力。」
他這人，吃什麼都不肯吃虧。
哪怕以前什麼都不懂的跟人打架，也要十倍百倍的揍回去。
奏摺他們呈上去，雖說以後的名聲他們擔，但是現在的罵聲和仇恨也會潑給他們。
未來的事太遠，倒不如抓住現在，最大可能的扭轉局面，既然沒得選擇，就爭取最大的好處。
聞言，眾人對視一眼，然後有了決定。
「我同意，」黃老二直接開口，「若是什麼都不做，人家一直把咱們當肥羊，說宰就宰，真當咱們好欺負？哪怕咱們勢弱，也要咬下來一塊肉。」
「就是，來京城一趟，總不能什麼都不做，至少也要亮亮爪子，免得人家真把我們當肥羊。」
「我也同意，」黃老大沉聲開口，「總要讓人看看咱們四個的骨氣。」
事情商定後，四人兵分兩路行動。
姜朝和黃老大去安府拜訪商談，黃老二兄弟倆進宮面聖。
姬瑄聽到兩人要求的一霎那，眼眸灼灼火光，「你們想帶安閣老去仙莊調養身體？」
「對。」
「姜朝提出的？」
「嗯。」
這話，讓姬瑄揚起眉毛。
一直都覺得姜朝有他姑姑的幾分風範，沒想到還是只狼崽子，牙都沒長齊就知道衝著別人咬。
想到這，不由得輕笑一聲，「若是朕不同意呢？」
聞言，黃小三接話，「聖上沒理由不同意。」
「倘若朕偏要呢？」
眼眸中，濃濃都是好奇。
他真的很想知道，四人會做到哪一步。
「這是一場交易，」黃小三神色不變，「若是聖上不同意，賣賣自然不成立。」
第672章 意難平
「買賣？」姬瑄玩味地咀嚼這兩個字，「你把朝堂當成東市討價還價？」
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的姬瑄，不由得輕笑一聲。
覺得這兩個字，其實也蠻……貼切。
朝堂之事，說到底考慮的是各方利益平衡，用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效果。
「當然不是，」黃小三一臉認真，「不過，事關切身利益，肯定要再三衡量。」
「就是，我們又不是不答應，只是有條件，聖上若是同不同意那就跟我們無關。」
黃老二隻一句就把話堵死，他總覺得若是讓姬瑄抓住漏洞，兩人會很被動。
兩兄弟的表現，姬瑄收入眼帘，很是滿意。
來京不過短短几日，這些人的成長已經超出自己的想像，哪怕最為耿直憨厚的人，也會下意識的對人防備。
如此可教之才，姬瑄很是心動。
「朕答應了，」姬瑄輕輕點頭，「安閣老為大周肱骨之臣，朕亦想他健康長壽。」
如此冠冕堂皇的話，讓兩人內心吐槽不已。
明明就覺得人家礙事才想趕出朝堂，還說的這麼好聽，不知情的人可能真的以為聖上多麼愛護朝臣。
兄弟倆同時給姬瑄打上這個標籤。
對視一眼，立刻謝恩，「謝聖上體諒。」
「小事，」說著，姬瑄便把話題轉到一邊，「黃樹，王老將軍稱讚你和姜朝有靈性，有意帶你們一段時間，你覺得如何？」
姬瑄真沒想到姜朝在行軍布陣上也有天賦。
這麼一塊美玉心思卻不在朝堂，真想按住人好好挑教。
「下次再說吧，」黃老二憨笑道，「回頭跟姜朝商量後再回復聖上。」
「如此也好。」
安府，安閣老聽到兩兄弟的來意後，面色沉下來，「本閣不可能跟劉安那個不要臉一樣去做你們家管事。」
他安青雲堂堂閣老，丟不起這人。
「您老也太過妄自菲薄，」姜朝嘴角抽搐，「堂堂三朝元老，怎麼可能做別人家管事，我們也只是接您調養身體。」
劉安真的把兩位閣老坑慘了，聽到他們的話，第一反應居然是去做管事。
誰家管事敢用三朝元老？
安閣老也反應過來，老臉通紅。
心裡暗罵自己自甘墮落，堂堂主輔居然把自己看成管事。
「兩位賢侄，」稍稍平復後安閣老開口，「事關重大，容本閣好好考慮一番。」
「可以，」姜朝面色不變，「此事不急。」
說完這事，兩兄弟沒有多留，直接離開。
「姜朝，」黃老大很忐忑，「安閣老真的會答應？」
「當然。」
「你怎麼看出來的？」
「安閣老沒有一口回絕，甚至下意識考慮做管事，這說明他已經動心。」
「既然動心，為何不直接答應？」
「這叫深藏不露，」姜朝失笑，「京城這些人一貫的做派，哪怕火燒眉毛，也要端著架子，裝出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
「原來如此，」黃老大恍然大悟，「難怪他們總是一臉生人勿進的樣子。」
原來是裝的。
突然間，覺得有些無法直視這些滿身威嚴的朝臣。
「咱們以後會經常遇到這種人，習慣就好。」
聞言，黃老大眯起眼，「姜朝，你怎麼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