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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覺得納妾是風流美事,倍有面子,現在卻覺得臊的厲害。
一樹梨花壓海棠,真是形象,只聽這麼一句,就能想到情景。
「夫人,老夫的頭髮已經在慢慢變黑,不會一直白。」
不過,即使頭髮變黑也不敢縱享齊人之福就是。
真心丟不起這人。
「頭髮變白年齡也不會變小,積點德吧,別再禍害大周的花骨朵,」姜暖撇撇嘴,「將來你們兩腿一蹬走了,留下尚在大好年華的她們,沒有子嗣傍身,也沒有族人庇護,能有什麼好下場?確定不會再被賣一次?」
「我……」劉安被這話說得抬不起頭,「我以後不納妾了。」
「還有呢?」
劉安不解,「還有什麼?」
「現在這些姑娘啊,不好好對人家?都能當你孫女,還要笑著伺候你這個糟老頭子,委不委屈?」
「……」
他其實也不算老,從古至今都很少有他這個年紀封閣的。
偏偏,確實跟小姑娘沒法比,被懟的一句話說不出。
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咬著牙開口,「我知道怎麼做了。」
「不老朽了?」姜暖戲謔道。
老個屁,他一點也不老,以後誰再跟他說老他就跟誰急!
第648章 後續
「夫人,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沒處理,先行告退,恕罪恕罪。」
實在沒臉再待下去,只能找藉口遁走。
納妾自古有之,從來沒有人以這麼詭異的角度思考這事,還故意作一首詩嘲諷,簡直有毒!
不愧是謫仙,想法都跟他們這些凡人不一樣。
看到大儒風度都不顧小跑著離開的劉安,姜暖忍不住勾起嘴角。
一個個老不羞,自己老態龍鍾卻不待見老妻,專挑嬌嫩的花骨朵下手,慣得他們!
劉安回去良久,還沒有平復心情,書童進來伺候筆墨都被他給打發出去。
越想,越尷尬,越想,越覺得沒臉。
「不行,全天下都在做的事,憑什麼我一個人丟人。」
憤憤地說完,嘴角勾起弧度,而後把這首詩送去京城。
署衙後堂,把祁庸逼走的兩閣老又在嘀咕。
「祁庸那廝,這次去了山東,別想輕易回來。」鍾閣老咬牙切齒地說,「這閹人走了還給咱們留下這麼大的麻煩,真是該死。」
「劉安的閣老之位是聖上要留,祁庸只是加了把火。」
「若不是有祁庸搭的戲台,聖上想留也沒辦法,更別說賜封護國使!」鍾閣老痛心疾首地問,「聖上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我等的用心?」
「如今奸臣遠遁,正是我等大展報復的好機會。」
「是極。」
兩人正說著,衙役稟報有書信傳來。
「誰的書信?」
「劉閣老的書信。」
「劉安又來書信?」鍾閣老緊鎖眉頭,「這次又怎麼丟人?」
自從上次的事後,他再也無法拿正常眼光看待這位同僚。
連累整個朝堂都丟人的劉安,哪怕這事鮮有人知,他也不屑與之為伍。
「不急,且看看。」安閣老沉聲開口,「若是這次依舊不爭氣,以後都不用再接他的書信。」
對於這個曾經寄予厚望的後輩,他真的失望透了,跪舔謫仙還把到手的政績白白送人,也沒誰了!
「拿給我看看。」
鍾閣老拆開信剛看完,就氣的噴出一口血,「劉安,你給本閣等著!」
見狀,安閣老變了臉,急忙道,「給我看看。」
什麼信能把人氣吐血?難道跟上次一樣?
這麼一想,安閣老急得直接把信奪過來。
看完後,原本平整的信瞬間成皺巴巴的一團,「豎子焉敢如此羞辱我二人!」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鴛鴦被裡成雙對,一樹梨花壓海棠。
赤裸裸的諷刺,他記住了!
火氣上腦的兩位閣老沒有猶豫,直接衝進御書房告狀。
「聖上,劉安用如此粗鄙之言羞辱我等,請聖上做主。」
龍椅上,姬瑄看完後,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輕咳兩聲壓下笑意,才對兩位閣老解釋,「愛卿誤會了,這首詩並非嘲諷你二人,而是護國夫人作來警示他的。」
說完,姬瑄指著最下方小的幾不可見的一行字。
咳!
鍾閣老硬生生把即將噴出來的血咽了下去。
他們居然被人耍了,還是剛剛才被自己鄙視一通的人。
這仇,他記住了!
劉安是吧,過幾天就給他送份大禮。
本來就不服氣他被封護國使,無論資歷還是能力都比不過自己,就因為添謫仙得到這麼大好處,憑什麼?
讓他們這些戰戰兢兢為大周效力的老臣情何以堪?
「聖上,」安閣老努力壓住自己近乎噴薄而出的怒氣,努力扯出一個歉意的笑,「此事是臣二人沒看清,錯,錯怪劉閣老,請聖上恕罪!」
「無礙,」姬瑄同情地看兩人一眼,不緊不慢開口,「朕以為護國夫人此詩甚好,當天下傳頌警示世人。」
他倒要看看,此詩一出,還有誰敢糟蹋小姑娘。
姬瑄對這種風氣很是不喜。
一把年紀的老叟卻不肯修身養性,一個個的攀比著納妾,甚至有人每月一次納妾席,極近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