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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秦氏無力地扶扶額頭，「我怎麼在這？發生了什麼事，我的頭，怎麼這麼痛？」

　　  「媳婦，」黃山頂著半邊都塗藥的臉湊過去，「你醒了？」

　　  「我怎麼在藥鋪？」她怯怯地抓住黃山，「相公，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黃山愣了一下，「媳婦，你不記得？」

　　  「記得啥？」秦氏迷茫地看著黃山，「我不是拉了一天肚子？」

　　  「爹，」黃山忐忑地開口，「我媳婦，好像不記得今天的事了。」

　　  「是麼？」黃村長冷笑一聲，「正好還沒回家，讓大夫給瞧瞧，是真記不住還是假記不住！」

　　  這兒媳婦還真了不得，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想裝暈逃避，裝暈被識破，又開始裝失憶。

　　  也不知道很誰學的，小手段一道一道的，全上不了台面。

　　  「爹，」黃山媳婦臉色微僵，定了定心神，繼續裝無辜，「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懂不懂都沒關係，」黃村長笑了，「總歸，也跟我們家沒關係了。」

　　  他已經打定主意，休了這個兒媳。

　　  沒有誕下子嗣就算了，還這麼惡毒，他們一家心思純良，壓根跟她不是一路人。

　　  可嘆，自己今天才看清這點。

　　  以前一直覺得年輕小媳婦經事少處事難免不周全，過幾年就會明白長輩的苦心。

　　  現在想來，人家啥都懂，只是沒對他們掏心！

　　  聞言，黃山心裡一個咯噔，「爹，你這話什麼意思？」

　　  「爹，」秦氏也緊張起來，「兒媳若是做錯了，兒媳會改，你不能把兒媳送回娘家。」

　　  說著，她著急地抓住黃山的胳膊，「相公，你快幫我求求情。」

　　  情急之中的她，並沒有發現，自己正好碰到黃山的傷口。

　　  被秦氏抓住胳膊的一瞬間，黃山疼得冷汗都出來的，卻害怕自己媳婦被遷怒不敢出聲。

　　  這一幕，被黃村長盡收眼底，他紅著眼問，「秦氏，你還有點良心沒？」

　　  他兒子，自己被打成這樣，沒有一句抱怨，心心念念全是護著自己媳婦。

　　  可秦氏，裝昏迷裝失憶不說，還不把自己兒子放在心上。

　　  這些傷口算是她造成的，但凡有點心都知道避諱一些，可她……

　　  「相公，」秦氏愧疚地看著黃山，「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黃山咬著牙扯出一抹笑，「我不疼。」

　　  安撫好秦氏，他把頭轉向黃村長，解釋道，「爹，今天的事不能全怪我媳婦，是我先動手的，她也是氣沒了理智才還手。」

　　  第294章 沉默

　　  這話，把黃石氣的不輕，「黃山，你這是要媳婦不要爹娘？」

　　  「不是，」黃山解釋，「爹，一碼歸一碼，我媳婦有錯，我知道，可是，咱們不能一棍子打死人。」

　　  「你知道，你知道個屁！」黃石把兒媳做的錯事一件件全數落出來，「以前各種小彆扭我不提，就說今天，她一個婆娘，居然把自家男人給打了，你看看十里八村，哪家敢這樣，今天打自己男人，明兒是不是就要打我們這些長輩，這就算了，知道自己做錯事，居然裝昏迷裝失憶，什麼玩意！」

　　  黃石自持長輩的身份，一般都會給兒媳留幾分情面，今天也是氣的太狠，才說出這些。

　　  他的話，把旁邊的秦氏嚇的搖搖欲墜。

　　  當時腦袋一衝不管不顧打了人，卻一點都沒想到自己的下場。

　　  這可跟以前那些折騰不一樣，她這次打了相公，不亞於捅了自己的天！

　　  「你們幾個，」三人一直磨嘰沒完，小學徒不樂意了，「有事回自個家說去，這是藥鋪，別耽誤別人看病。」

　　  「不好意思，」黃村長尷尬地道歉，「我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回去的路上，黃山一直在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宅的人剛吃完姜暖送的午飯，就聽到叫門的聲音：

　　  「爹娘，我們回來了，媳婦，開門。」

　　  「老大回來了，」黃老太激動地站起來，「咱們趕緊出去看看。」

　　  「慌什麼，」黃老爹不緊不慢地開口，「他們又不會跑，在這等著就行。」

　　  話說得敞亮，其實是因為從兒子的語氣中，他感覺沒出什麼大事。

　　  既然孫子、孫媳沒事，自然不需要著急。

　　  黃石進來之後，把在藥鋪發生的事講了一遍，頓時，黃大嫂怒了，「當家的，這種兒媳，咱們老黃家要不起。」

　　  「休了吧，」老太太沉著臉開口，「這樣咱們家才能徹底安靜。」

　　  別的她都能接受，唯獨打孫子這點絕對不會原諒。

　　  自從孫媳嫁進黃家來，黃家沒一人對不起她，忍到現在，也算是仁至義盡，無論到哪裡，都能把腰板挺的直直的。

　　  「爺奶、爹娘，」秦氏感受到話里的認真，嚇的噗通一下跪下來，「兒媳錯了，兒媳真的錯了，求求你們，別休了兒媳。」

　　  本來就生不出孩子，再被休回娘家，她還有什麼活路！

　　  「奶，」黃山抿著唇開口，「秦氏犯了錯，可以教訓，但是休妻就太嚴重了。」

　　  除卻無子這一點，自家婆娘犯得錯，也就是小打小鬧，休棄就過許嚴重。

　　  不過，黃山知道，自己也只能做到不休妻，以前那樣全心全意沒有任何懷疑的信任，在得知自己被騙的那一刻，就已經再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