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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浪費不少錢，」韓管事一臉古怪，「奇怪，你們兄弟怎麼還能娶上媳婦？」
一年四兩銀子，家裡壯勞力少都賺不到這麼多，撇去開銷，根本結餘不下什麼。
這兄弟仨沒一個打光棍，全娶了婆娘，也是神奇。
「為啥不能？」黃老大愣了愣，「娶媳婦很難？」
「你這不是廢話，」韓管事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就不信你們村沒有光棍。」
「有的。」
還挺多的！
好多二十歲還沒有定親，他二十歲的時候已經當爹好幾年。
「你有個好娘啊，」韓管事語氣有些羨慕，「好好幹活，不能再跟你小子扯了。」
越扯越酸。
人家老娘對兒子再狠，也養活這麼大，給娶了媳婦，不管怎麼樣，總歸為自己兒子好。
他老娘七八歲就把自己趕出去做學徒，三十歲開始問自己要養老銀子，別說為自己娶媳婦，不把自己家底掏空補貼么弟就要謝天謝地。
自己還同情那小子，啊呸，他有啥好同情的。
相比而言，自己才是更慘的那個。
越想，韓管事越心疼自己！
「韓叔，」黃老大攔住人，「我還有話沒說。」
「什麼話？」韓管事微微不耐，「你說。」
「韓叔，我想出去一趟？」
「出去一趟？去哪？」
黃老大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衙門。」
「啥？」韓管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去衙門？」
這傢伙，該不會想報官吧。
這可不行！
這不是把俱全樓往死里坑？
越想，韓掌柜的眼神越警惕。
雖說最近他們確實過分些，可也是按照人家親娘的囑咐，沒道理因為這娘倆鬥法，把自己給搭進去。
「嗯，」黃老大點點頭，「找個人。」
第一次看到穿皂衣的賴子，他有些不敢相信，後來又遇到幾次，仔細觀察好幾次，才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絕對是自己賴子哥沒錯。
不過這事，他誰也沒告訴。
「誰？」韓管事試探地開口，「該不會是縣太爺吧。」
這傢伙，該不會真想告官吧。
韓管事被自己的猜測嚇住了。
他們俱全樓又不是賭坊，不可能真的把人關起來不讓出去。
至於那些嚇唬人的欠債，更是不能傳出去，不然，別人還真以為他們俱全樓是黑店。
第249章 委屈
「不是，我怎麼可能去找縣太爺。」黃老大奇怪地看韓管事一眼。
韓叔怎麼想的，我一個農家小子怎麼可能認識什麼縣太爺。
「什麼人？可是衙門的人？」韓管事心中發苦。
這特娘什麼事，怎麼還能攤上這種麻煩？
「或許，很可能的。」
黃老大走的太早，並不知道賴子具體做什麼，認出那身皂衣後，才覺得能在衙門找到人。
這話，讓管事心裡一個咯噔。
「小川啊，改天吧，今天生意好，前院滿座，人忙不過來，還想讓你搭把手。」
「我去只會幫倒忙，還要你們收拾麻煩，不去，」黃老大很堅持，「今兒的工錢也已經扣得差不多，我現在只想出去。」
我滴天！
他居然來真的。
看著執拗的青年，韓管事很是頭疼。
想想，決定用拖字決。
「我考慮一下，半個時辰內給你答覆。」韓管事說完，特意觀察一下黃老大的反應。
黃老大很為難，他想立刻走，只是，人家也沒一口拒絕他也不敢撕破臉。
想了想，最終咬牙答應，「行，我就等半個時辰。」
說完這句，也不再看韓管事，負起地埋頭幹活。
黃老大覺得自己好委屈。
他只是想問問賴子哥家裡怎麼樣而已。
任勞任怨還被坑這麼多錢，這點小要求都不肯答應，黑店！
姜暖一直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既然已經決定接黃老大回家，姜旭走後，立刻行動起來。
把家裡兩個還要吃奶的孩子託付給黃大嫂婆媳倆後，帶著全家來到縣城。
車上，王氏抱著大牛二牛，手有些發顫。
對於離家已久的相公，這麼久不見，不可能沒有一點掛念。
只是心中明白，婆婆也是為兒子打算，她沒理由攔著相公長進。
牛車到縣城的時候，已經半上午，太陽照得人暖洋洋的。
姜暖走下車，像第一次來時那樣淡然而平靜。
「客官，您是？」韓水抬頭，立刻把剩下的半句話咽在肚裡，連忙笑問，「嬸子，您來接小川？」
表面笑容滿滿，心裡卻慫的一批。
剛剛欺負人的時候特別爽，卻沒想過人家親娘恰好找過來。
即使聽吩咐做事，他還是覺得沒一點底氣。
「你認識我？」姜暖問出心中的疑惑。
「認識，」韓水躬身引路，「嬸子，小川在後堂，我帶你去。」
怎麼可能不認識，少東家把黃家全家的畫像都給貼在牆上，見天指著讓人認，俱全樓上到掌柜，下到夥計，沒一個不認識這一家子。
「那就多謝。」姜暖點頭道謝後，跟著韓水來到後廚。
廚房的角落，黃老大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用力洗洗刷刷，非常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