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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帶著茶沫子的溫水迎面潑過來,給金掌柜澆了個透心涼。
秋山管事還沒行動,對面的大廚先動手了。
「嘚瑟個啥勁,」大廚冷哼一聲,斜睨了金掌柜一眼,「等著,俺這就請媒婆,把俺閨女嫁過去,把俺兒子入贅過去。」
「這麼狠?」金掌柜渾身一個哆嗦,「大廚,你不怕你家婆娘拎著刀追你砍三里地?」
五味樓的能說的上話的,主要有五個人,一個掌柜,兩個管事,一個帳房一個大廚。
除了帳房和大廚,其他三位,全是金家的下人,賣身契在主家那。
「山東爺們哪個怕婆娘?」大廚非常有氣勢地拍了一下桌子,「臭娘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是欠修理,信不信,她敢說個不字,俺讓他半個月下不了床?」
呵呵……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低下頭。
金掌柜不緊不慢地把自己擦乾淨,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然後,大吼一聲,「花娘,你……」
還沒喊完,大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用死死勒住金掌柜的嘴巴,惱羞成怒地問,「你還是個爺們嗎?」
出了事就找婆娘告狀,算什麼爺們?
這人,咋能這麼沒品?
若是被家裡的夜叉知道自己又在外說她壞話,還不知道會怎麼折騰呢!
上上上次,那娘們拿著能砍斷骨頭的殺豬刀,追自己大半個縣城,從頭髮絲兒到腳趾頭,一個地方都沒放過,揍的自己硬生生躺在床上半個月。
上上次,把自己吊在樹梢,腳上提溜著一塊肥的流油五花肉,又放進來一群狗。好傢夥,十幾條狗眼冒綠光衝著自己叫,嚇得他腿都軟了。
上次更狠,讓自己交了整整一個月的糧,不滿半個時辰不讓睡覺,一個月後,渾身上下只剩皮了。
想到這,大廚一個哆嗦,趕緊把金掌柜拖到角落裡,警惕地看了看門口,壓低聲音威脅,「你敢說俺壞話,俺就敢撂挑子不干,看你去哪另找一個做飯的師傅。」
然後,不由分說,揚起拳頭……
「你們繼續,」秋山管事摸了摸有些撐得肚子,完全無視金掌柜求救的眼神,悠悠地站起來,「前頭好多事等我拿主意,我先撤。」
秋山的話說完,另外兩個立刻跟著離開。
三人停在門口,暗搓搓地往裡看熱鬧。
秋山趴在門口,豎起拇指,眼中的幸災樂禍越來越濃,「大廚好樣的,加油呀,揍死他丫的!」
「這老小子,我早就看不慣他,終於有人替我做了我想做的。」
「讓你嘚瑟,活該,我家沒有姑娘怎麼了?揍你丫的!」
黃小三過來前廳時,金掌柜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大廚可能挨揍太多,揍人相當有水平,專挑那些肉痛卻不會傷筋動骨的地方。
金掌柜那富態的臉,被大廚重點照顧了一番,變得格外「富態」。
黃小三看著岳父雙眼發黑,臉頰紅腫,嘴角青紫,驚得忘記了反應。
「岳,岳父,誰打的?」
金掌柜看到黃小三的第一反應是遮住自己的臉,但,已經晚了,故作淡定地輕咳一聲,然後回答:
「木誰,摔的。」
「難道我看起來像傻子?」黃小三小聲嘀咕。
顧慮到金掌柜的面子,他到底沒有點破,但,嘀咕聲卻被金掌柜聽得一清二楚。
瞬間,氣溫低了下來,冷颼颼的。
「岳父,」頂著金掌柜殺死人的目光,黃小三立刻找藉口遁了,「我去給你拿藥。」
小院中,黃小三走後,金氏非常不自在。
她特別心虛,想討好姜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本能的跟著姜暖,一步不離,跟討主人關心的傻狗似的。
「三弟妹,」謝氏酸溜溜的開口,「你沒事可做嗎?」
怎麼哪哪都有人跟我搶娘,不開心~
「二嫂,」金氏垂下眼眸,「娘來了,做兒媳的,沒有比侍奉娘更大的事。」
「不用,」謝氏拒絕道,「娘這裡有我就夠,你去做自己的事,放心,二嫂不會讓娘受任何委屈的。」
「娘,」金氏不反駁謝氏,隻眼巴巴的看著姜暖,說不出的弱小可憐又無助。
這種眼神,姜暖承受不住。
清了清嗓子,姜暖開口,「嬌嬌,你別為難老三媳婦,她還小。」
「娘~」謝氏幽怨地看著姜暖,「你居然為了三弟妹說我?」
那控訴的眼神,欲說還休,纏綿又哀怨,好似姜暖是那負心漢似的。
這眼神,姜暖更承受不住。
「我沒有,」她緊了緊胳膊,掩飾地喝了杯茶,立刻否認,「你別冤枉我。」
姜暖有些後悔,不該帶這個小妖精出來的,太磨人了。
第38章 茶樓
「你有,你就有!」謝氏開啟了無理取鬧模式,勢必保住自己的地位。
一旁,金氏抿緊嘴唇,委屈地看著姜暖。
姜暖無奈,只得轉移話題,「那什麼,嬌嬌,老三媳婦,來一趟縣城不容易,咱們出去逛逛街,買點東西怎麼樣?」
「行,」謝氏挽起姜暖的胳膊,甜甜地應道。
她知道姜暖在轉移話題,也不在意,霸占住姜暖的胳膊後,周遭的氣息,都變得甜蜜起來。
三人出門,謝氏黏糊糊地貼在姜暖身上,金氏邁著小碎步,低頭垂眸緊跟著兩人,有點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