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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愁不能照顧封鉞,晚上留下來陪床,也算是一點心理安慰,語氣堅定道:「封叔叔,我可以的,我留在醫院照顧您。」
封鉞轉頭看向她。
「那就準備一下吧。」
裴之南點頭,正準備說話,管家道:「先生,裴小姐明天還要上課呢,留在醫院可能會影響學習。」
「你明天有課?」封鉞看來。
裴之南來你妹道:「下午有一節課,早上沒有,沒關係的,封叔叔,我不累。」
「那就去準備吧,天黑之前過來。」
說完緩緩閉上眼睛,顯然不想再改主意。
裴之南立即起身,輕手輕腳地和管家一起離開病房,準備回去收拾過夜需要的東西。
「裴小姐,您要是不想過來,還是我來吧,我雖然年紀大了,但平時就照顧先生,不會有問題的,實在不行就再帶幾個護工。」剛出病房,管家便道。
「不用,我之前說過,會照顧封叔叔一直到痊癒的。這幾天都是你們在忙,我也得發揮一點作用。」
說完,朝他擺了擺手,快步離開。
管家站在原地目送她出門,心裡有些疑惑。
也不知道先生怎麼想的,放著這麼多員工不用,偏要讓明天上課的裴之南來。
她年紀小,又是女生,怎麼照顧得過來?
難道真是在不滿她害自己摔下樓?
雖然封鉞說天黑之前到就行,但裴之南收拾好東西後,下午三點就過來了,把牙刷和毛巾整齊地放在角落的桌子上。
管家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提了兩次想要換人,但都被封鉞拒絕。
晚飯結束,他還遲遲不想走,直到家裡打來電話,他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對裴之南叮嚀囑咐,讓她有困難就叫自己過來換班。
以前裴志業生病的時候,裴之南也在醫院照顧過,不覺得會有什麼問題。
將人送出醫院,外面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裴之南匆匆往裡走,還沒到病房,突然遇見之前給封鉞做手術的醫生,他帶著兩個護士正在查房。
對方一看見她,也有些驚訝。
「都這時候了,你怎麼還在醫院?」
裴之南:「今天晚上我留下來陪床,照顧封叔叔。」
「陪床?」
醫生猛地愣了一下,過兩秒才反應過來,心虛地移開視線。「哦哦,是要陪床,是需要陪床。對了,你之前抽了血,這幾天可得好好休息,多吃點補血的東西,注意自己的身體。」
裴之南不覺有他,笑著點頭:「謝謝,我會注意的。」
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醫生想起自己讓人給裴之南抽完血,第二天就被叫去病房責問,現在還心有餘悸。
這任務,簡直比上手術台還難。
裴之南這時開口道:「對了,醫生,封叔叔的傷現在怎麼樣了?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嗎?您告訴我,我記著。」
說著,拿出小本子準備記錄。
醫生額頭上的汗珠又要冒出來,朝護士擺了擺手讓他們先離開,皺眉思索。
「那我可得好好編……得好好想想。」
病房中只剩下封鉞一人。
他坐在病床上,視線落向角落桌子上的牙刷和毛巾。
橘色的杯子上繪著一隻憨態可掬的白兔,淺藍色牙刷輕輕搭在上面,給全是白色的病房添了幾分暖意。
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在房間裡響起。
屏幕上跳動著一個陌生的電話。
封鉞斂眉接通。
「餵?」
電話那頭是一個沉穩的中年女聲:「是MAS科技的封鉞先生嗎?我是潤禾連鎖的陳秀禾,吳子騫的母親。」
對方直接自報家門。
封鉞看了一眼已經關閉的電腦屏幕,雙眉微微往下壓。
「有事?」
「我聽裴志業說,裴之南這段時間暫時住在你那兒吧?昨天試禮服那麼大的事,她怎麼說不去就不去?」
竟是來興師問罪的。
封鉞的面色冷下來:「兩個孩子之間的事,我想他們自己會解決。」
陳秀禾著急起來,聲音里夾雜怒氣:「裴之南和我家以前確實訂了娃娃親,但只是口頭說了幾句,要不是子騫堅持,我根本不會同意。現在決定要訂婚了,該幫裴志業的地方我們幫了,他們不會想就這麼過河拆橋吧?」
「連試禮服都不願意去,我看她根本就沒把這次的訂婚放在心上。」
她氣極,心裡本來就對裴之南和這場訂婚不太滿意。
現在出了這種事,直接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
封鉞聽得微微眯起眼睛,視線落在對面桌上。
今天這通電話,陳秀禾完全可以打去給裴志業,但是畢竟兩家人以前關係不錯,所以牢騷就發到了這兒,氣勢洶洶來給下馬威,看來是對裴家積怨已久。
而且按照裴之南的性格,肯定已經親自去道過謙,還說明了原因。
那小孩在自己這兒都能逆來順受,百般討好,面對幫了裴志業的恩人,肯定不敢反駁半句話。
「就算潤禾不幫,也有多的是公司願意幫裴家。」他語氣毫無起伏道。
MAS科技早就暗中伸出援助之手。
不然潤禾一家連鎖超市,有什麼能力拯救一家建築公司脫離危機?
「還能有誰?裴家的生意早就已經救不活了,只有我們,一心一意幫忙,還討不到一點好,尤其是裴之南,對我絲毫沒有謝意。」陳秀禾說得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