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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南急忙跟在他身後,湧進鼻腔里的濃重消毒水味,還有周圍時不時傳來的□□聲,讓她剛剛才冷靜下來的心再次繃緊。
一直走到病房門口,護士才道:「好不容易睡著的,你別吵醒他。」
裴之南迅速走進去。
這是一個雙人病房,但因為另一張床鋪上沒有人入住,顯得房間還算寬敞。
幾個月未見的裴志業躺在床上,臉色因為失血有些蒼白。
雙眼虛虛合著,眼珠一直動,睡得不太安穩。
明明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卻讓人感覺瘦了一大圈。
旁邊放著兩台儀器,正在有條不紊地運作著。
看見他的同時,裴之南緊張了一路的心終於落地,站在床邊看了會兒,才輕手輕腳地走出去。
護士還站在門口。
「你要是裴志業親屬,就去繳一下費用。」她道。
裴之南:「我爸是什麼時候送過來的?都這麼長時間了,你們怎麼不通知我?」
給她打電話的警察說,他們是通過裴志業手機上的聯繫方式,才找到她的,醫院這邊應該也能拿到才是。
護士連忙道:「這可不能怪我們,昨天下午病人送過來的時候,昏迷前說,讓我們不要聯繫任何人,他自己能處理。後來做完手術,他醒了,也是堅持不聯繫,不叫人,我們也沒辦法。」
裴之南愣住。
「他讓你們不要聯繫我?」
護士:「他自己親口說的,待會兒等他心裡,你去問他就知道了。」
聞言,裴之南斂眉,道:「我待會兒就去繳費,麻煩把我爸的情況仔細和我說說,他傷得嚴不嚴重?」
護士:「傷口刺得有些深,不過是在腹部,沒碰到骨頭,醫生說送來得很及時,手術後情況已經好很多了。」
等護士一走,裴之南先去繳費,回來時裴志業還沒醒。
護士說裴志業昨天晚上做完手術醒來,就一直沒有入睡,她過來前不久才終於睡著,裴之南沒有叫醒他、
給警察打電話,告知自己已經到了,正在醫院,就坐在裴志業身邊,安靜地等著。
看著病床上安靜睡著的人,緩緩嘆了一口氣。
要是自己不忙著複習,不被封鉞的事情影響心情,經常和裴志業通電話,或許能早點發現問題,早點趕過來。
不至於就連他做手術的時候,也沒有人在身邊。
「南南?」
正想著,一個恍惚的聲音響起。
裴之南迅速抬頭看去,見裴志業已經醒了,看上去還是有些疲憊,疑惑地看著她:「你……怎麼在這兒?」
「爸爸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傷口疼嗎?」她著急詢問。
裴志業臉色有些發白,但精神狀態看著還不錯。
「你怎麼來了?」
「警察給我打了電話。」裴之南上前,幫她掖了掖被角,道:「你為什麼不讓護士聯繫我?出這麼大的事,我竟然都不知道。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人是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面對她的千百個擔心和疑問,裴志業卻猶猶豫豫,遲遲沒有解釋。
「不是什麼大事,你不用管了,我不是都已經沒事了嗎?」
「你都送醫院了還不叫大事?醫生說了,要是刀子再往上一點,就刺到心臟了!」裴之南著急道。
「沒那麼誇張,你可別嚇唬我,我都已經問過醫生了,除了傷口有點深,什麼要害都沒碰到,再過幾天我就能出院了呢。」
說完,還衝裴之南笑了笑。
「我不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擔心。」
「可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到底是誰做的?爸,你認識他嗎?」
裴之南想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會引來這樣的兇徒,必須趕快抓起來才行。
他卻還是支支吾吾。
這時,一個聲音剛好從門口傳進來。
「這個問題,也是我們想知道的。」
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進來,開口這人的聲音聽著有些熟悉,應該就是給她打電話的那個警察。
兩人走過來,直接對躺在床上的裴志業道:
「捅傷你的人目前還沒有找到,不過我們查到了一些消息。對方叫王永志,是一家高利貸公司找來催債的打手,說是因為你欠債不還,他索要無果,才攜帶刀具動手。裴志業,是這麼回事嗎?」
聽見這話,裴之南一驚,連忙轉頭看向裴志業。
不是說工廠的情況在逐漸好轉嗎?
怎麼會欠債不還?
而且還是高利貸!
「爸……」
裴志業輕輕拍了片她的手背安撫,隨口點頭:「確實……是這樣,高利貸的錢我會儘快還上的,這件事,還是就這樣算了吧。」
警察道:「借高利貸是違法的。而且這件事不是你能決定,現在你先把你知道的事情經過告訴我們,我們會根據證據處理。」
聞言,裴志業長長嘆了一口氣。
「我確實是借了高利貸,去給員工發工資。可那是實在沒辦法了,才這麼做的。」
警察:「你之前是裴氏建築公司的老闆吧?」
「沒錯,不過早在半年多前就已經倒閉了。公司宣布破產的時候,欠下了一些外債,都是些工地上的工人,家裡沒錢,就等著這筆錢過日子呢,我怎麼也要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