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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對於弘曆的到來毫不意外,在發現事情鬧得這麼大了之後,她就知道結果會是如此。
弘曆看著福晉依舊是那份恬淡自如的模樣,只覺得刺眼極了,想著躺在病床之上臉色蒼白,等待著解藥的高若蘭。
他上前去帶著兩分不容置疑的說道:「富察氏把解藥交出來,爺還能夠給你留個全屍,否則的話…」
長時間的留白才最能夠激起人心中的恐懼,更何況在這個時候,講究的是入土為安。
可富察福晉卻是一副完全沒放在心上的模樣,她微微仰著頭,帶著兩分不在意的說道:「是五馬分屍嗎?還是挫骨揚灰?可是妾身已經死了,這具軀殼留在這世間,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呀!」
聽著福晉這有恃無恐的話,弘曆不由得捏緊了拳頭上前去,帶著兩分威脅的說道:「怎麼!難道你以為爺不敢在你生前做出什麼事情來嗎?」
聽著弘曆這威脅的話,福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的,笑著笑著,她就咳嗽了起來,咳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她仰靠在枕頭上,帶著兩分病態的說道:「那又如何呢?爺想要怎麼動手就怎麼動手吧,知道自己的死亡期限,感覺這身體越來越虛弱,讓妾身遭受了多大的痛苦,爺知道嗎?」
看著福晉這麼一副瘋狂的模樣,弘曆不禁皺了皺眉頭,帶著兩分嫌惡地說道:「怎麼這樣的語氣,難道不是因為你先做了孽,否則爺怎麼會讓人悄無聲息地了解了你的性命呢?
更何況爺沒有將你所做的骯髒事公布天下,讓你能夠以爺的嫡福晉的名頭下葬,就已經是對你莫大的恩賜了。」
福晉聽見這話,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話一樣,她忍不住的帶著兩份尖利的反駁道:「難道妾身還要謝爺的恩典嗎?可是妾身本來不應該死的,妾身還這樣年輕啊!」
弘曆聽著福晉的話不耐煩極了,他微微地揮了揮手,自然有人進來搜查。
福晉顯然也知道弘曆是來找什麼,她帶著兩分高興的說道:「爺,您不用白費功夫了,那刀上的解藥只有妾身有。
那要可是奇毒,若是不能夠立刻解了,就會讓一個人的身子迅速的衰弱下去,也會沒有了子嗣,本來是想給爺嘗嘗的,誰料那個小賤人竟然撲上去了。」
看著福晉這副明明在談陰謀卻不以為意的模樣,弘曆恨得咬牙切齒,但是也因為福晉的這一句話,讓他感覺到了福晉的不對勁,或者說福晉早就已經不對勁了。
只是從前的弘曆對於福晉是帶著兩分輕視的那種,輕視中又帶著一分篤定,篤定著他翻不起風浪。
從前有多篤定,現在弘曆就覺得臉有多疼,但是他也知道,瘋子是和常人不可同日而語的。
因此,他努力地展出一個笑容,帶著兩分詢問的說道:「既然你敢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那麼你想過你的家族和孩子嗎?」
富察福晉微微一愣,隨後帶著兩分迷離的說道:「孩子和家族,妾身的孩子不就是爺的孩子嗎?愛新覺羅家可沒有殺子的前例。
至於妾身的家族,妾身這麼多年來一直循規蹈矩的給他們掙了不少的面子,也算是報答了他們吧。
人生在世,誰不自私呢?妾身只想要為自己活一回,能夠拉著爺最心愛的女人和妾身一起下黃泉,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原本福晉當然不是這麼打算的,畢竟她知道弘曆可是隱形太子,如果弘曆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那麼她的家族和孩子都逃不掉的。
因此她準備讓另外一個釘子在太醫給爺治病的時候,獻上一盞香,那香自然能夠讓這毒解了。
當然,解這毒得過一段時間,到時候弘曆他的身體也會虛弱不堪,甚至於沒有了子嗣,又有因為獻香有功,而得到了弘曆信任的小太監,自己的孩子不就安全了嗎?
只可惜她沒料到高若蘭竟然是真心的喜愛著弘曆的,是的,從前哪怕高若蘭演的再怎麼真,可是福晉都是不信的,畢竟在她看來,在這宮裡,所謂的喜歡不過也是一個手段而已。
因此,她才沒有防備高若蘭的,在民間都有一句話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高若蘭和弘曆還不是夫妻呢。
福晉越想越恨,可是看著弘曆眼中的焦急和殺意越來越濃的時候,她就突然不恨了,因為她發現弘曆是真的愛上高若蘭了,這多諷刺呀。
從前多情又似無情的弘曆,竟然真心實意的愛上了一個女子,真是千古以來的最大的笑話。
福晉這般想著心中的冷硬卻越來越多,她微微的斂著眉目,做出一副不感興趣的姿態說道:「爺,隨你怎麼辦吧,妾身什麼都不感興趣,包括妾身自己,妾身如今只想要拉著那個賤人和妾身一起去黃泉。
如此,爺您失去了所愛之人,自然會痛苦不堪,只要這樣一想就讓妾身感覺到愉悅了。
只可惜妾身等不到那一日了,不過妾身光想想就知道爺要承受著怎樣的剜心之痛。」
弘曆聽見這話,猶如被點醒了一番,原來自己心中越來越洶湧澎湃的感情是愛意嗎?
可是上天為什麼要這麼殘忍,他才剛剛明白自己對於若蘭是怎麼樣的感情就要失去她了。
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賤人弘曆這般想著閉了閉眼睛,帶著兩份狠辣得說的:「你說的對,若蘭是爺的心愛之人,所以為了她能夠活著,活得好好的,爺不得不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