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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看似公平的給了他選擇的權力,可是, 他真的可以選擇嗎?
「謝家下一代領航人,C市的太子爺謝晉卿, 就得理智清醒,斷情絕愛, 讓人高不可攀。你一直以來都做的很好, 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掌權者,真的, 謝晉卿,很好很好。」
你看, 她總是最合他心意的。
總是,為他作出最正確的選擇。
萬千苦澀被他盡數咽下,他抬眸最後看了她一眼,認真仔細, 貪婪又絕望。
晏家雲清,冰雪聰明。這是他為自己選定的妻子,唯一可以站在他身邊的人,從小到大,甚至餘生所有榮光,他都願意與她共享。
因為,她是他自幼就見之歡喜的存在,同樣也是他長大後權衡利弊的選擇。
如果無意外,他們該是琴瑟和鳴的。
她與他,本就該是天生一對。
如果,無意外的話……
看著眼前人陰鬱蒼白的臉,聽著她溫和無奈又帶著自嘲笑意的聲音,謝晉卿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明明應該是驕傲明艷,張揚似火,會哭會鬧會撒嬌,被眾星捧月捧著手心裡的小公主啊。
為什麼會這樣?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疑問剛剛冒出,他就明白了答案。
她是……因為他啊。
沉重的悔恨幾乎將他徹底壓垮,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幾乎岌岌可危,可他,卻只能強行咽下苦果,將錯就錯。
謝家繼承人謝晉卿,就該運籌帷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既然已經選擇了那條路,那就永遠別後悔,別回頭。
不然,之前所做的那些,又算什麼呢?
他貪婪的看了她最後一眼,隨後閉眼闔眸,胸中鬱氣連同那再次被他捨棄的情感一同吐出,丟棄無用的情緒,深埋不可追憶的感情,藏匿好所有不符合繼承人謝晉卿的東西,他再次睜開眼,眼中無悲無喜,一派清明理智。
又一次,被捨棄了啊。
何時才能真正看到,這無悲無喜清冷淡漠的神,染上無邊欲色,跌下神壇,如凡人般深陷紅塵掙扎痛苦呢?
謝晉卿一如既往的想用卡補償,這一次晏雲清拒絕了。
你看,這天之驕子做久了,補償人都只會用這一種方法。
前塵已清,該往前走啦。
基層,尤其是最最底層的村里,瑣事頗多。
如果說曾經的晏雲清是雄心壯志想要在基層作出一番事業的,如今也都消磨在這些日常瑣事裡了。
人居環境整治。
短短六個字,需要做的瑣事就太多太多了,尤其是整治雞鴨鵝。
以前提起農村,不都是想到家裡養著雞鴨鵝,田裡種著水稻小麥,油菜花田裡,野蜂飛舞嘛。
結果,現在居然是土地由村里統一招標發包給種田大戶承包種植,村民只要在家等承包費分紅就行了,最多也就是弄點小菜園,長長日常吃的蔬菜和榨菜籽油的油菜籽。
田沒了也就沒了吧,反正有承包費,不用種田了倒也輕鬆,但是現在,說到要整治雞鴨鵝,一律不許養殖,這誰能同意?
平日裡家裡兒子女兒帶著小孩回來了,不都得殺雞宰鵝的弄點硬菜,平日裡也靠那雞蛋鴨蛋打打牙祭,都是吃個方便。
現在一句話,不許養了。
這剛剛抓回來的小雞仔,還沒有養成的半成雞鴨鵝,可怎麼辦?
哦,村里同意收購啊。
一問收購價,小雞一律十塊錢一隻,成雞一律十塊錢一斤……鴨子和鵝也差不多。
都是家裡用稻子餵的草雞,就這個價?頓時,村里就吵翻了天。
「你們也可以給其他村的親戚朋友養,我們這個收購,全憑自願,你要是覺得不划算,也可以自己殺了吃掉,或者放冰箱裡凍著。反正就一條,村里不准養雞鴨鵝,我王興國做事,不留後遺症,這段時間是收,假如收購結束了,我還在村里看到有雞鴨鵝在外面瞎跑,直接弄死,一分錢都不賠!」
「我也不給酸話你們說,這個整治先從我們村幹部黨員家先開始,河東從姜家開始,河西就從我家開始,我家沒養雞鴨鵝,那就從我爸媽家開始。」
說完,王興國就讓村隊長從四個組裡挑了幾個有空的當雜工,開始從河東一家家走,處理雞鴨鵝和雞窩鴨棚。
晏雲清知道王興國嘴上雖然說的狠,其實這幾天基本都和村民做好思想工作了,尤其是黨員幹部的,一家家跑著做思想工作,挨了不少罵,才終於疏通了。
「小晏,你把帳記好啊,那一戶,幾隻雞鴨鵝,應該賠多少,都算好了啊,這個不能出錯。」
王興國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遍。
「嗯,我知道的。」拿著筆記本站在稱重量的幹部身邊,一旁還有王興國和幾位老支書,每一筆帳都是幾人一起核實好,晏雲清才敢記下。
說起來姜春景的政治覺悟還是不錯的,在這件事上居然沒有鬧,反而挺支持的,這倒是讓晏雲清有些詫異。
「一個個的,都想當大官呢,想往上爬呢,自己作秀別拉上我們一起啊。」
在拆除姜家雞窩的時候,人群里隱隱有些酸言酸語,晏雲清回頭瞥了一眼,說話的是一位老黨員的家屬,看到她回頭看她,頓時就不說了。
經過上次的謠言事件,現在村裡的幾個話多的女人,對晏雲清都有點心懷畏懼,尤其是她接手金爐村的帳務後,看到她面上多多少少都帶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