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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號,平安夜。
算算時間,也就是明天了。
晏雲清沒有說話,而是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在車上寫起了今天的新聞稿。
看晏雲清態度冷淡,司機也不再說話,只是心裡在納悶著,這兩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不太像在一起了啊。
謝部長這會兒也在想這個問題。
一邊和謝修澤說著話,一邊眼神往門口瞟了幾眼,眼看著這話談的也差不多了,時間也過去快一個小時,謝青竹也終於死心了。
難道是他弄錯了?
「你和那小姑娘,到底什麼情況?」
就在謝修澤準備走時,老父親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問了一句。
「謝修澤,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確定了的話,一定要跟我說聲,我也好早做準備啊,昨天慈善晚會剛結束,可就有不少人來打電話跟我套消息,剛才也是,爺爺也打電話問過了,我這邊還什麼都不知道,怎麼,那麼多個人都見過那姑娘了,合著就不給我看?」
聽著謝部長難得的抱怨,謝修澤卻只是笑著搖搖頭,「等她進了中組部再說吧,她想要做出一番成績,再考慮這些事。而且再怎麼說畢竟還在我手下工作,影響不好。」
誰願意自己的努力,被說成全是靠著某某人的關係才上位的呢。
晏雲清是他一手帶出來,言傳身教寄予厚望的徒弟,他一開始栽培她也並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慾。情愛這種東西於他而言,可有可無。他不願意她成為誰的附庸,即使那個人是他自己。
她就是她,年紀輕輕,正是意氣風發時,他怎麼捨得,讓她放下她一直以來的目標,成為他的附屬物呢。
她有她的路要走,他也有他的目標要完成,所幸,他們是同途同歸的。是彼此理解的同黨,是互相信任的同盟,亦是攜手走這條路,守望相助的同伴。
「行,你們年輕人總是有自己的主意。」謝青竹搖搖頭,心裡卻對晏雲清高看了幾分。轉頭又對謝修澤道:「你們到底在一起多久了?你追的人小姑娘,還是人小姑娘追的你?」
這句話,一時倒把謝修澤給問住了。
他總不能說他們兩個,剛剛才確定關係吧。
至於誰追誰……
這更沒法說。
「好了,爸,我先走了,你和故阿姨也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明天就回新豐了,今年可能過年也不一定有空回來。」
這幾年在外,雖然升遷速度要比在北京快很多,但與家人聚少離多,今年一年更是只回來了兩次,父親年紀大了,爺爺更是如此,今天匆匆與父親見一面,就又要走了,謝修澤心裡也有些不好受。
「行,好好干,你做事,我和爺爺都是放心的。照顧好自己,明天你生日,和小晏好好過。」
拍了拍謝修澤的背,謝部長沒有說什麼挽留的話,將他送出門時,還在叮囑著:「認定了就好好的,你工作沒問題,可感情這事不一樣,別總拿工作上那一套。小姑娘,都是喜歡被寵著的,有什麼事,兩個人多溝通溝通,你年紀大,讓讓人家,主動些,別什麼都不說,就讓人家自己想。」
「我明白的。」
謝青竹看了一眼不遠處停著的那輛車,看到謝修澤出來了,勤務員和一個模樣極為明艷的姑娘一起開門下了車,一個幫著謝修澤把東西放後備箱,一個幫他打開車門。
年紀看上去不大,模樣漂亮過了頭,可一舉一動卻很有規矩,走出來也落落大方,眼神清正 ,是個好孩子。
笑著向那姑娘點點頭,謝青竹滿意的轉身走進了屋子裡。
謝修澤上了車,開口報了酒店地址,他繼續一隻手搭在扶手上閉目養神,一隻手握著晏雲清的手,心裡盤算著應該怎麼和晏雲清說。
上一次開始的不明不白,結束的也不明不白,這一次,兩個人還是好好談談吧。
「你……」謝修澤剛想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
是省委組織部的電話。
謝修澤只好向晏雲清做個手勢,示意兩人一會兒聊,轉而接起了電話。
「這樣啊,行,我明白的,麻煩您了,好的好的,我一定去。」
在謝修澤接電話的同時,晏雲清的微信工作群也在不斷跳動。
謝修澤的任前公示出來了。
謝修澤,現任新豐市市委書記,男,1988年12月生,漢族,北京人,研究生學歷,博士學位,2008年6月加入中國共產黨,2010年8月參加工作。擬推薦提名為臨州市副市長人選。
公示時間為一個星期。
副市長啊。
晏雲清挑眉睨了他一眼,掛掉電話的他依然在閉目養神,只是,這會兒不知怎麼的,看上去要冷峻些。見慣了他溫和的笑,這難得的冷臉倒是不一樣的感覺。
閉著眼睛的男人沒有了那雙總是掛著三分笑意眼眸的遮掩,眉梢處盡顯一片冰涼冷漠,面無表情的臉稜角分明,夾雜著捉摸不透的沉思,與往日極少示人的寡淡。
車這會兒也終於到酒店停車場了,就在他將將睜眼的那一瞬,晏雲清收回視線,放開他的手,收拾資料和筆記本準備下車。
「你來一下。」從車裡下來,準備回房間時,謝修澤突然叫住了她。
謝修澤的房間與晏雲清的相比,有些樸素,也是內里三層的結構,只是比起她的海洋主題,他的房間要更加居家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