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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雲清真的有一雙極為漂亮的桃花眼,波光瀲灩,當她認真又乖巧地看著他的時候,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感覺到心被什麼東西悄悄撥弄了一下,就那麼一下,在那麼一個瞬間,他覺得將她帶在身邊,也不錯。
之後衝動褪去,心中五味雜陳。
同時也愈發堅定,自己必須捨棄她的決心。
「我,今天就回去了。」
聞言,她的眼睫一顫,但很快又穩住了,她抬眸含笑看著他,語氣平穩,一如往日熱烈張揚,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終究,她上前一步,在他的默許下,環抱住他的腰腹,腦袋輕輕擱在他的胸前,靜靜聽著他的心跳聲,嗅著他身上的淡雅的白茶香。
「哥,路上小心。」
說完,沒有等謝晉卿做什麼,她就再次後退一步,退回了自己該待得位置,動作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她總是最合他心意的。
「祝哥哥前程似錦,早覓良緣。」
曾經如珠似寶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笑容燦爛,落落大方的向他送出了祝福,目光清正,真心實意。
「隨心所欲,平安喜樂。」
她送了他八個字,謝晉卿同樣回以八個字。
陽光穿透玻璃,撒入室內,如碎金靜影,散去了男人的一身清冷,微風習習,無悲無喜的神祗這一次眉目含笑,遙不可及的距離感消失了,恍惚間,她似乎再次看到了那個意氣風發,卻滿心滿眼都是她,總是一邊調笑她,一邊有無可奈何為她收拾殘局,陪她瞎胡鬧的小少年。
少年如夢,夢醒即散。
阿晉哥哥,我們都長大啦。
這一次,我們有好好告別,從此就可以真正安心的各奔東西,不念、不欠、不見。
「喵嗚。」
貓咪總是最敏感的,原本在沙發上鹹魚躺的百百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看了眼謝晉卿和晏雲清,尾巴搖了搖,換了個舒服的睡姿,用尾巴圈住自己,將頭埋在肚子上,漂亮的金眸睜開又合上,繼續沉沉睡去。
謝晉卿到底還是走了。
連午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大概也知道晏雲清的廚藝技能壓根就沒點過,囑咐她若是嫌麻煩可以找個保姆後,就這麼無牽無掛的開車離開了。
他這一趟,好像就是專門來與她告別的。
他就像是她少女時代一個極盡甜寵的夢,就這樣隨性而來,匆匆而走,最後成了偶然想起時,依然會不自覺微笑的過往。
愛過,怨過,釋懷過,誰也不欠誰,無悔,無憾。
看著這空蕩蕩的別墅,到處都是他的風格,淡雅的白茶香還沒有散去,晏雲清心裡酸酸的,可整個人的精神氣卻是不同了。
明天,會更好的。
【2020年沙溪鎮後備幹部招聘考試報名初審已結束,將於三月十日進行筆試,請各位考生做好準備,帶好身份證、健康碼、進入考場請佩戴好口罩,謝謝。】
看著新群里的通知,晏雲清斂眸。
她的路,在這一刻,說真的要開始自己走了。
第24章 逃離地球
「所以, 你們倆就這樣結束了?」
顧清玲聽完一臉不可思議,語調也因為懷疑不由自主的拔高了。
接著,她又拿著手機在房間裡來回反覆走了幾步, 深吸一口氣,細聲細語的吐槽道,「小雲清, 你腦子是不是瓦特了?謝晉卿那個狗東西反覆無常咱們不理他也就算了,這沙溪是金山還是銀山啊, 讓你這麼心甘情願的留在那裡?」
顧清玲不太明白, 明明有機會也有錢了, 晏雲清為什麼不跟著謝晉卿的車一起回來呢?不願和以前圈子裡的人有交集, 可以換個地方住啊, C市那麼大,不想見的人總有辦法不遇到。怎麼好端端的, 非要一個人窩在那窮鄉僻囊孤零零的呢。
「先在這邊玩玩嘛,正好現在又是個疫情, 工作可難找了,回C市也是天天窩在家裡。」
晏雲清隨便找個理由應付著, 心裡對此卻也是一片迷茫。
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吧。我今年就要畢業了, 到時候我去找你玩啊,晏書記。」
「好, 我在沙溪等你。」
疫情期間,天天宅在家裡, 能打發時間的也就是手機,電腦了。晏雲清不愛玩遊戲,每天也就刷刷微博。
中國真的是一個非常有人情味的國家。看著一批批物資、醫療設備、請戰人員進入湖北,看著全國各地無數國人都在儘自己所能為湖北加油, 為中國加油。
看著4128萬多名黨員捐款47.3億元支援疫情工作,晏雲清忍不住在心裏面感慨,這種「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情況,大概只有中國才能看到吧。
零八年的五一二大地震,二零年的疫情,這個民族在歷史上總是多災多難,可每逢危難時刻,都會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力量。明明平日裡都只是一個個平平無奇,為幾兩碎銀奔波勞碌的普通人,卻在危難時刻,一個個就像脫胎換骨似的化身成了超級英雄,以凡人之軀,行盡神明之事。
在晏雲清的印象里,姜家兩個老人都是比較看重錢的,可這次黨員幹部捐款,平日裡三塊錢一碗的乾拌麵都嫌貴,非要回家自己煮的老人,卻拿出了三百元捐贈。
所以說人啊,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外媒總是抨擊中國人沒有信仰,可是在我們從小聽到大的神話故事裡,天破了,是自己鍊石來補的;洪水滔天,是父子兩代人不斷實踐,挖河疏通治好的;寒風刺骨,第一支火把是自己從雷火中發現保留,之後又是數代人的不斷實踐下,鑽木取的;疾病出現,是自己嘗百草、試藥,一點點摸索出來藥方治療的;十日同出,民不聊生,是自己拈弓搭箭射日平亂的。(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