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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做什麼啊,這過完年打打小牌怎麼了?哪家不打啊,憑什麼不查別人家,就查我家啊。」
開棋牌室的老太太不樂意了,今天整這麼一出,她這個場子還怎麼開下去?
「好了,就跟他們走一趟唄,總不可能把我一直關裡面吧,等我回來,我們再好好算帳,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要臉的,這麼看不得我家。」
老太太家兒子也就是剛才那個罵罵咧咧的男人,目光在圍觀的眾人里掃了一圈,眼神兇惡,單看面相,就是一個極其不好說話的人。
一行人急匆匆的來,又呼啦啦的走,一時間只剩下老太太罵罵咧咧的叫罵聲,極為難聽。
她似乎知道是誰舉報的,罵的話都目標明確,指向鮮明,很肯定是村里另一家棋牌室舉報的。
那家今天恰好沒生意,也可能是聽到風聲,提前散場了,家裡也是個老太太,脾氣也不好,一聽到對方在那含沙射影指桑罵槐,脾氣上來也炸了,兩個人就在那裡對罵,周圍人要麼圍在那裡看熱鬧,要麼受不了這兩老太的污言穢語,覺得沒意思回家了,倒是沒有一個上前勸架的。
這也是人之常情,一個疫情把人天天關在家裡,已經憋得很無聊了,難得有點樂子看,調劑調劑生活,誰會去勸架呢。
再說了,這世上老好人難做,非親非故的,何必趟這趟渾水,勸好了也就算了,這勸不好,可不就成了兩邊不討好的傻子了。
「我們也走吧。」
看兩個老太太只是嘴上罵罵,並沒有什麼肢體衝突,宋會計也不願意當這個傻子,去勸架。
有些情緒,吵一頓罵一頓,發泄出來反而好。
而且兩家都是開棋牌室的,本來就有一個競爭的利益衝突在,平日裡也是互相比較,拉踩對方的。
今天這一出,不過是把暗面下的矛盾一下子拿到明面上了而已。
「大家都看到了吧,村里說了多少次了,你們就是不聽,現在看到了吧,麻將桌砸了,錢什麼的也被沒收了,前車之鑑啊,以後注意點,小牌小麻將什麼的,也就算了,玩這麼大的……」
既然來了,那肯定不能白跑一趟,再忙也要說兩句場面話,讓村民們引以為戒。
「都看到了,嗯,大會計這風涼話、馬後炮的說得不錯。」一旁有看不慣的人,在那陰陽怪氣的挑事。
宋會計有些尷尬,這種矛盾糾紛什麼的,他本來就不擅長處理,平日裡也是悶聲做事的老實人,突然被這麼擠兌,除了笑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們走吧?」
看宋會計陷入尷尬局面,晏雲清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這種看不得人好的人,哪裡都有,不用給他眼神。
越是給眼神,反而越容易產生糾紛。
說兩句就說兩句吧,當幹部的,哪個不是用的著你的時候,與你稱兄道弟,用不著你了,把你罵得一文不值。
世人秉性如此,習慣就好。
「他們是怎麼知道賭場在這裡的呀?」
回去的路上,晏雲清怎麼也想不明白,就算是有線人舉報,按道理來說,也不可能這麼清楚具體位置,簡直就像是遊戲裡直接跟著導航自動尋路一樣。
而且,這種賭場什麼的,玩得比較大的話,一般周圍都有人放哨看著的呀。
好神奇。
「估計上午就已經摸排到我們村了,一般他們的工作流程就是先找線人打入內部,然後讓便衣警察進來查看情況,特警們則在外圍清理控制,避免有人通風報信,等便衣警察們找到地方和線人會合了,發送信號,就直接一擁而上,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村里和派出所雖然不屬於一個系統,但是平日裡交集也多,熟人什麼的也都認識。這時間久了,倒也知道一些流程。
「這樣啊,好神奇,感覺像是一個小規模的諜戰片一樣。」
「不知道這些人抓去派出所,會有什麼處理結果。」宋會計憂心忡忡的看了眼那戶人家,「這家從老到小,可都不是好相與的。」
「很麻煩嗎?」晏雲清不解。
「和我們村里沒什麼關係,既然抓去了派出所,就是按照他們派出所的流程走了。就是那家人今天損失這麼大,怕是村里要好一陣子不得安寧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晏雲清嘆了口氣。
做什麼不好,非要賭博呢?
平日裡小打小鬧也就算了,玩得這麼大,是真的不擔心一下子玩脫了滑腳,賠個傾家蕩產嗎?
想到村裡的貧困戶,再想想牌桌上的那些錢,晏雲清嘆了口氣,這人吶,各人有各命。
「行了,下班吧,路上小心點。」
「好的。」
扭了扭脖子,晏雲清終於得以有片刻的放鬆,但是一想到姜招娣的十萬塊,原本因為明天放假而愉悅的心情,再次覆上了一層陰霾。
十萬。
她還真是敢說。
一邊騎著小電驢,一邊思考著應該如何布局,回想著王支書提起的事,她斂眸,眉梢處盡顯冰涼冷漠。
「什麼?那小丫頭瘋了吧?三萬塊,撈一隻貓的屍體?」
「可不是嘛,要不是村里廣播說了,我還不相信呢。」
「這都一天一夜了,屍體早就不知道漂到哪裡去了,哪還能找的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