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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哪怕是郁以菱走了之後,系統也沒有出現,時音還以為它是陷入了休眠當中,現在的情況則讓她摸不著頭腦。
時音很肯定系統還是存在的,在這片星海下,她發現自己的感知是很敏銳的,她能察覺到自己身上確實有個東西,只是限於她的知識儲備和普通人的局限性,她找不到罷了。
她也不在意這些,仰面倒在了地上,閉目養神,直到感受到一股不容反應的拉扯力,才睜開眼。
時音發現自己來到了新世界。
「你便是此方世界最後一個生靈?」
一道清凌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音偏頭看了看,對方緩緩走來,寬袍廣袖,頭髮被整齊的梳成了一個道士髻,以一個木製的劍簪束著。
時音看她一眼,便垂下眼帘,沒有開口。
習妙竹細細蹙眉,對方拒不配合的態度讓她感到些許莫名其妙,但也只以為她還未從世界毀滅的陰影中回過神來,頓了頓才說:「此方世界要徹底坍塌了,你先與我走罷。」
她說著,便將時音拉了起來,時音並沒有進入到別人的身體中,仍還是虛幻的靈體狀態,但奇妙的是,她卻能觸摸到對方,手感與常人無異。
習妙竹攬著她的細腰,撕開一個空間通道走了進去,這方小世界因為兩個大能的交戰,僅僅是餘波殃及,便已生機滅絕,好在,兩人都是正派人物,願意償還這其中因果。
因為世界崩塌的緣故,導致附近的空間十分不穩定,習妙竹也不敢將時音收進須彌芥子這樣的空間裝備中,只能自己看護,但對方雖是靈體,卻顯然無修為在身,故而平常一刻鐘不到便能離開的空間通道,現在卻只能放慢腳步,走得極慢,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才從其中出來。
雲華門懸於高山之上,山下有石階直通仙門,是給無甚修道之姿,卻有修道之心的弟子給予的一條路,一旦踏上,要麼走到終點,踏上修真大道,要麼便陷入其中魔障,死在前進的道路上。
習妙竹站在飛劍上趕回宗門,時音低頭看了看,幾乎與飛機持平的高度和飛速略過的景象,都讓她感到些許不適,正想移開視線,便感到冰雪一般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飛劍很快落地,降於一被冰雪覆蓋、雲霧繚繞的山峰上,習妙竹道:「這是九堯峰,你先隨我暫且住在此處。」
她垂眸看了看時音,就在剛才,她突然心有所感,於是便順著心中感應去往了那方瀕臨破滅的世界,看到了時音。
對修仙者來說,自己的心血來潮向來不能忽視,因為那往往預示著什麼,但習妙竹對此仍感到些許莫名,不明白為何那冥冥之中的預感會讓她找到她,不過既然與自己有關,那暫且先放到身邊總是沒錯的。
習妙竹將她帶到自己的洞府,那是在一處峭壁之上,十分險峻,不過對修仙者而言這顯然不值一提,不過走進其中,卻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奇花異草,各色珍禽,宛如一方樂土。
被這些圍繞著的,卻僅僅只是一座茅草屋,頗有些田園風光,院門口栽著一株大樹,習妙竹道:「此處是我當年用一個已經破碎的小世界碎片煉製而成,自成一界,你若想出去,最好先來告知與我,那些獸類還野性未泯。」
時音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麼,不知道是不是這裡空氣有問題,她有些醉氧的感覺,胸悶頭昏,四肢也沒什麼力氣。
習妙竹進屋時才注意到她狀態不對,揮手調節了一下周圍的靈氣分布。
此處設下了聚靈陣,還被她埋下了靈脈,是很多修士求之不得的福地,但對尚無修為在身的人來說,卻是很難適應,就像魚離開了水一般。
「抱歉。」習妙竹餵她吃下一顆丹丸,見她緩了過來,才問,「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許久未言,習妙竹輕輕蹙眉,「啞巴?」
時音:「…………」
被對方瞪了一眼,習妙竹才總算反應過來,她好似是純粹不想與自己說話,這讓習妙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長得應當看著不像是個壞人吧?
習妙竹也不為難她,退出了這個房間,到雜物殿裝了些吃食衣袍放進儲物袋中,又去了掌門處,借用了一下小三生鏡。
為了避免收到臥底或是轉世的宿敵,基本每個宗門都會存在一面仿製的小三生鏡,會記錄曾經一些仇敵的氣息,也能查探一些因果,在帶走時音時,習妙竹便取了她身上的氣息,方便她了解對方究竟是何人。
但奇怪的是,小三生鏡對這縷氣息竟沒有反應。
這一般代表著,三生鏡中從未記載過兩人有何淵源,平生素未謀面。
習妙竹有些迷惑,如果不是故人,那這次心血來潮又代表著什麼?
通常心血來潮帶來的結果,與過去沒有關聯,那便是與未來有所關聯,通常來說,碰上這種心血來潮帶回去的人,很多修士都會選擇收為徒,因為大部分常規情況下,這種心血來潮帶回的人都會與自己修行的功法比較契合,也有小部分,帶回來的會是自己未來的宿敵或是道侶,不過是徒弟的可能性,才占大多數。
但……她並沒有想過要收徒啊?!
習妙竹修煉至今,從未收過一個徒弟,倒不是沒遇到根骨體質與自己所修功法契合的,純粹是沒有這個心思,也沒有眼緣。
這次心血來潮的對象,她瞧著倒不討厭,有幾分面善,但對方是靈體,她也沒有鬼修功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