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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樣自然不可能讓時音屈服,御輦不來,她就直接往虞清枝身上爬,說什麼也不肯走路。

    虞清枝低頭看她,淡聲道:「下去。」

    時音沒理會。

    虞清枝卻不慣著,直接伸手將她推下,有宮人在,時音倒也沒摔到地上,也沒受傷。

    但時音眼眶卻立時一紅,控訴地看著她:「你推我?!」

    虞清枝淡淡瞥她一眼,只道:「好好走路。」

    時音咬咬下唇,腳下一定,直接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虞清枝睃了眼,不知她這脾氣跟誰學的,真是一點委屈也受不得,她手裡的奏摺在她頭上輕輕一拍,問:「想這會兒走路,還是想多抄一本書。」

    時音兩樣都不想。

    她的眼中明晃晃的透露出了這個意思。

    第94章 古代

    久病成醫,虞清枝比大多數人都清楚,一個人的健康與否,其實是跟對方的生活習慣有很大關係的。

    世家勛貴都以為自己現在的生活已經算得上是長壽之法了,但他們對比的對象卻是平民百姓,可那些百姓為了生計不知付出了多少,有病痛大多也只能硬熬,當然是不可能長壽的。  

    而世家勛貴的健康,在虞清枝眼裡,也遠遠稱不上健康,至少虞清枝一個先天不足的病人能爬的山,他們都未必能不休息的爬上去。

    而帝王就更是不用說了,走到哪兒都有帝輦抬著,至於圍場狩獵,則更是面子工程,加之又要為了國事勞碌,哪怕收攏了天下名醫各種藥材養著,大多數活得也不長久。

    虞清枝自己養病算是養出經驗了,現在又將神醫收攏到了手裡,除了對方某些刮骨療毒、開顱治病之類異想天開的想法外,對方醫術卻是不凡,對養生也很有經驗,不然不至於快五十了還看不出老態,所以虞清枝是認同他的一些理念的。

    畢竟根基不牢,就相當於蓋房子地基不牢靠,誰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因為不堪重負而倒塌。

    所以哪怕看出了時音的不情願,虞清枝也沒有理會,只伸手牽住她,讓浩蕩的宮人再次前進起來。

    似乎是在金鑾殿呆得有些久了,她手上的溫度也因此顯出了幾分冰涼,直到天上的陽光徐徐灑下,被照了一陣後,體溫才有些回暖。

    她纖細的手腕上帶著一對鐲子,是很蒼翠欲滴的翠綠,水頭很足,古人迷信玉養人,也追求「環佩叮噹」的感覺,所以通常一隻手腕上都會帶著一對鐲子,走路時碰撞的聲音格外好聽。  

    這樣翠綠的顏色,將她的皮膚襯得越發白皙無暇,然而如此美景,卻無人敢多看一眼,時音盯著瞧了會兒,便沒有再多看。

    她的衣服又重又厚,這讓她騰不出多少心思來欣賞這一切,只覺又累又肉,沒一會兒步子就慢了下去,被宮女打理得宜的鬢角,也因此變得半濕。

    對一個剛大病初癒的人來說,這樣必然是會出問題的。

    虞清枝也沒指望時音能走完全程,畢竟皇宮隨著一代代的擴建,已經完全能稱之為城中城了,連宮中做慣了粗活累活的內侍都未必能受得了,更不用說年歲不大的小孩兒了。

    所以等見時音鼻尖開始冒汗,臉也因此變得紅撲撲後,她才伸手將人抱了起來,臉色略有變化。

    虞清枝沒有想到,時音的手感會比昨天沉上那麼多,畢竟在她看來,尚衣局製衣有經驗,肯定是不用她操心的,畢竟一件衣服又能重到哪裡去?

    可現在虞清枝才發現,分量確實是有些沉了,穿著必不會有多舒服,讓她忍不住暗暗蹙眉。

    前身並未跟虞清枝說過這衣服穿得不舒服,或許在她看來,這些小事不必麻煩她,今天時音倒是很明顯表現出了不喜,虞清枝也以為是她不喜這種「古制」感,畢竟誰都喜歡更鮮活的顏色,卻沒想到還有另外的原因在。  

    於是她伸手幫她按了按肩頸:「很重?」

    時音抬頭望她,旒珠下雙眸水光顫顫,虞清枝動作頓了頓,立時覺得,自己不該多嘴問這一句。

    雖說才相處不久,但虞清枝卻覺得自己已大致摸清了她的性子,標準的打蛇上棍,你退一步,她就能前進一百步,可見是半點虧都不肯吃,得寸進尺的主。

    她不自覺掩住了時音的雙眼,虞清枝垂眸,若無其事地放下手:「既如此,回頭臣讓尚衣局來一趟。」

    被半路打斷演技的時音,鬱悶的應了一聲。

    虞清枝眉尾不由輕挑一下,忍不住想,小姑娘嬌縱是嬌縱了些,倒是挺可愛的,連頭髮絲,都比別家小姑娘看著更有活力。

    早在太陽大起來時,便有宮人在虞清枝頭頂撐起了華蓋,這種傘比油紙傘要大得多,也更華麗,讓權貴哪怕在大太陽底下行走,也依舊能感受到幾分清涼。

    時音習慣了現代的空調,這樣的溫度,顯然不是很能適應,沒有周圍人那樣耐熱,緊緊蹙著眉,到了殿內也沒好轉。

    殿內並無冰盆,虞清枝身子弱,只一年最熱的那幾天,才會在屋內擺上冰盆,哪怕是皇帝,也得排在她之後。

    所以儘管時音嚷嚷著熱,宮人也是在請示了虞清枝後,才將冰盆搬進來,那扇子輕輕扇著,將涼爽之意帶去。

    怕她貪涼,虞清枝沒讓時音坐在冰盆旁,而是讓冰盆隔著自己再帶過去,她換了常服,伏在案桌上寫字,一旁的侍女等她寫了一句才念一句,斷斷續續的,竟也還能記得牢,複述得找不出絲毫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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