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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些壞心眼兒往上冒,於是同樣小聲地回他:「是嗎?在唐山的時候,我看你一點也不急啊,還以為你不行呢。」
我特意強調了「不行」那兩個字。
說完後屁顛顛兒跑出商店,他的卡還在櫃檯小姐那裡,諒他一時也沒辦法追上來。
穀雨半晌後拎著包裝袋走過來,看著我說:「你覺得你能跑哪兒去?」
「跑遠點是點兒。」我慫慫地說。
「你到底是想遠點兒還是近點兒?」他打趣道。
「遠點兒啊。」我答。
「你們女人都是喜歡口不對心這一套嗎?」
「我們女人,都是哪些女人啊?」
這回變成了他慫慫地閉上嘴。
假期結束後,前面那個坎仍舊在等著我。
那天在海邊,穀雨的話其實已經幫我解決了煩惱,他說的對,我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是如果承認了,就代表自己甘願付出代價了。
「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周南一副自己早將一切瞭然於胸的樣子。
你知道個屁。
「你跟我說到底都是一種人,我們都是野心家。」
「你真這麼認為?」我反問道。
「當然。我們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他總結道,「我知道你和鄭董之間有段故事,上次你幫我,幫公司脫困,我一直很感謝你。不過,你也得到了回報,你現在是總監了,所以我覺得我們也算是雙贏。」
資本家的眼裡,只有利益。
「我晚上約了鄭董吃飯,一起吧?」他提議道。
「你就這麼肯定?連飯局都約好了?」我眯著眼睛看他,覺得他像只狡猾的狐狸。
「我當然認為你會同意的,但是退一萬步,如果你不同意,難道我就不去爭取了嗎?」他看著我,霸氣側漏地說:「你對這單生意很重要,但是也不是非你不可。」
「你還有什麼手段沒用出來?」我聽他話里意思,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你猜。」
周南這次選擇的餐廳,透露著他的風格:壕,沒人性的壕。
周南還是照例帶了「青檸」組合,他們三個走在一起就透露著要大殺四方的霸氣,我跟在後面如同他們的小跟班。
包間內,鄭拓已經到了,旁邊還坐著幾個中年男人,他們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見我們一行人進來,周圍的人禮貌起身,鄭拓倒是不慌不忙,直到周南走近,雙手都遞上去,才不緊不慢地起身握手問候。
眾人落座,鄭拓突然將身旁的椅子向後拉,然後笑著看我,他沒說一句話,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這裡面藏著的貓膩。
周南示意我坐過去。
於是我尷尬地坐在了周南和鄭拓的中間。
「我和小白是老朋友了,」鄭拓一點也沒有避嫌,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們坐在一起方便聊聊舊事,不介意吧?」
「當然,當然。」周南就差把我洗乾淨雙手捧上,怎麼可能會介意。
「我還以為小白之前和周總……」他不把話講完,故意留著那曖昧的後半句。
「我們是單純的工作關係。」我出聲解釋道。
鄭拓伸手推了推眼鏡,故作驚訝地說:「周總,不喜歡我們小白這種類型嗎?」
周南也頗有深意地一笑,繼而答道:「是我們白總監眼光高,看不上我這樣滿身銅臭的。」
眾人遂即鬨笑。
旁邊有個沒眼力見兒地接茬道:「白總監喜歡什麼樣的啊,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們周圍有合適呢!」
我剛想回,鄭拓臉冷冷地看了過去:「你很喜歡做媒嗎?」
那人被這眼神看得立刻噤聲,鄭拓似乎也意識到了剛才自己的不妥,於是又帶了些笑意說道:「咱們還是別拿小白開玩笑了,她一個女孩子,會不好意思的。」
眾人附和點頭。
狗男人,剛才起頭的孫子不是你?
菜餚上齊,眾人開始各種推杯換盞,青檸不愧是青檸,鄭拓帶來的那幾位,被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一點兒也顧不上其他。周南主要負責攻下鄭拓,他每句話都有意往項目上引,但是都被鄭拓化解開,扯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幾次對陣下來,周南在旁邊悄悄地拍了拍我的胳膊。
我本來只顧低頭吃菜,儘可能忽略自己夾在中間的尷尬,但是他手都遞過來了,我再裝傻就有些說不過去,我舉起酒杯,對鄭拓說道:「鄭董,我敬您一杯吧。」
「不用,你不喝酒,你用飲料敬我也一樣。」他溫聲回答。
「好,」我就坡下驢換了旁邊那杯橙汁,「我敬您。」
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周南在旁邊拍著馬屁:「鄭董好酒量!」
鄭拓推了推眼鏡,話帶深意地說:「小白敬的酒,我怎麼能不干呢。」
「鄭董這麼給我面子啊?」我收起內心的不舒服,堆了一臉的笑。
「當然。」他回答得理所應當。
「那您宣傳那塊的項目,不如也給我吧?」我連繞圈子的興致都沒有,直接奔入主題,周南在旁邊眼睛瞪得老大。
鄭拓笑了笑,然後答:「好啊。」
周南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些。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不過周總,我有個條件。」
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