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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再現實一點說,如果沒有這層關係,我選擇忍氣吞聲的可能性甚至遠高於另謀高就。在我的簡歷上,我是一個三十歲未婚大齡女青年,我做到了業務層Senior的崗位卻沒有任何管理層的工作經驗,對於其他公司來說,我的核心競爭力和同年齡的男性或是更年輕的女性比較,弱多了。
當然我自問自己的業務能力絕不弱於任何人,我也相信只要給我時間我一定可以證明自己的價值。可怕的是在當下的求職市場中,時間是最奢侈的東西,我沒有優秀到不可替代,所以就只能忍氣吞聲。
周南的示弱甚至給了我一個名正言順的台階,讓我不至於那麼難堪。
除了順坡下驢,我其實別無選擇。
當然這份心思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畢竟我那無與倫比的自尊心如同懸在我脖子上的刀。
「行了,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周兄告辭吧。」我們在他車旁邊不冷不熱地也說了半天話,我沖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任務圓滿完成,可以啟程回家了。
周南看著我卸磨殺驢的樣子打趣道:「你這拿起碗吃完了飯,放下碗就要把碗扔了?那你下頓怎麼辦啊?」
我順著他的話回道:「兩條腿的總經理不好找,能盛飯的碗超市里不是一大摞呢麼,您就甭替我操這閒心了。」
周南似乎聽出了我話裡有話,問道:「你不是真不認帳了吧?拿我糊弄完了你爸媽不準備對我負責了?」
我和他這曖曖昧昧的關係確實在見過家長後有了些正經八百的雛形,畢竟兩個人關起門來就算鬧翻了天,也是兩個人之間的私事,可事情一旦和家長挨了邊,似乎就不再是打打鬧鬧了。如果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按照我自己預期的原計劃,在他第一次表白之後,我應當推脫一兩個月就會水到渠成地成為他的正牌女友,大概談個一兩年,就可以收拾收拾準備給自己嫁出去了。當然這樣類似的計劃我之前也不是沒有準備過,似乎過了25歲之後,每每遇到新的戀情,都忍不住設想這戀情的目的地究竟能不能是婚姻,大概多久後能變成婚姻。之前的失敗經驗教會了我,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以我的條件,如果真的抓住了周南,我爸媽應當年年會去潭柘寺上香還願,感恩護佑。我面前的周南縱然狂妄得像個土皇帝,□□霸道不講理,可他在想要做我男朋友這件事上卻是真心實意。不都說願得一人心嗎?這個男人條件好,心也在我身上,按世俗的標準,我理應歡天喜地地牢牢把他捏在手裡,爭取早日合法,三年抱倆才對。
和他在一起本來就是我的原計劃,我也確實曾經他心動過。我甚至不需要列個利弊表去衡量應不應該跟他在一起,因為那個表只會睜大了眼睛看著我說:這種事你還用琢磨?腦殘嗎你?
我在矯情什麼?
正在我聽完他這句話進行自我反思時,遠處突然佛光普照。
穀雨的那位菩薩又跑我們小區巡街來了,慶幸的是她這次是獨身一人,也完全沒有看到我。
突然我就有了答案。我看著周南,有些衝動地說:「負責,肯定負責。」
衝動是魔鬼,但是人的心中如果全是菩薩,那得多堵得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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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你發現,這一章的內容感覺不像一章,那是因為我在複製粘貼後面章節的內容,放到前面來。
我這人可不禁誇了,人家誇我兩句,我恨不能把肚子裡那點貨都趕緊掏出來讓你瞅。
總之,謝謝你的誇獎,我老感恩了!日常感恩!
第20章
假期結束後開始了最後的忙碌工作,財務部的會計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頻率呈直線上升,本來我們對他的稱呼都是「眼鏡」,昨天我連他在哪裡上的小學都清楚了。
周南辦公室里人頭攢動,每次呼啦啦離開一堆人之後馬上又續上另一波,年底沖業績,催尾款,定計劃,大事小事不斷。
相比之下,我們部門倒是略顯清閒,一是總監走了,現在沒有人看了,不需要我們演戲;二是元旦前我們基本提交了計劃書,手頭也沒什麼新案子。
「白姐,周總叫您過來一下。」周南的小秘書一通電話撥了過來。於是我屁顛屁顛地走去了周南的辦公室。
「周總找我?」
「坐。」他頭沒抬起,低頭看著什麼文件。不過這也屬於他的標配形象,試想我走進來,他無所事事地盯著門,多不符合他給自己打造的人設。
十分鐘過去了。
「周南?」我抖腳抖得有點腿麻,他仍然沒開口,於是我忍不住叫他。
「嗯?」還是沒抬頭。
「叫我有事嗎?」
「有。」繼續看。
「那說啊,等什麼呢?」我不解。
他收起手裡的文件,然後抬頭說道:「等Jenna。」
兩聲清脆的敲門聲,然後高跟鞋敲著地,聲音越來越近。
「白羽也在啊?」她向我打招呼,仿佛我是來到她家作客的客人。
「來了有一會兒了。」我答話。
「策劃部這麼清閒嗎?真是好差事,哪像我們人事部,指標一大堆,現在大家忙得都焦頭爛額的了。」她話中的不善,絲毫沒有掩飾。
「也說不上什麼好不好,都是給公司工作。就是元旦前早就把計劃做好了,年底就算事情多也不會手忙腳亂,畢竟這麼多年了,每年年底這種情況所以早就有了點準備。」嘴上要是能輸給你,我就不叫白羽,改名叫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