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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像祁長樂一樣,憑藉著自己的努力與手段,獲得一些能夠獲得的東西。
因此秋季狩獵便是放在她眼前的機會。
徐昭儀呼吸輕微顫抖,心底情緒激烈。
這是她此前掙扎猶豫了許久後,做下的決定。
祁長樂坐在那裡注視著跪拜於中央的徐昭儀,眸色暗沉,帶著沉靜,無波無瀾。
說實話,或許之前曾略有所覺,因此在看見徐昭儀也出列後,其實她並沒有多麼詫異,反倒有一種——噢,這樣啊——的感覺。
祁長樂垂下眼帘,掩住了自己輕微的笑意。
她怕嗎?
並不。
倒不是狂妄自負,而是祁長樂把握著對鍾離御的一定了解,所以她明白,至少短時間內,徐昭儀想要超越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為女君不是什麼樣的示好都會接下的人。
她十分難以討好。
正因如此,才會加劇旁人對她的恐懼一避諱。
若是簡單便能討好的話,她也不會被稱作暴君,罵聲一片。
不過祁長樂這次是真的對狩獵感興趣了。不知道這路上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而徐昭儀,又會以怎樣的手段爭寵。
說實話,這恐怕是她入宮以來,第二次感受到的真正意義上的爭寵了吧。
倒也沒什麼不好。
祁長樂漫不經心的想到。
早點摸清楚他人路數挺好的,也能及時將苗頭扼殺在襁褓之中。
請安結束之後,有幾位和徐昭儀交情不錯的妃嬪連忙湊了過去,似乎是在詢問她為什麼忽然請纓這件事。
祁長樂朝那邊掃了一眼,便和素昔一起離開了。
路上的時候,她們避開了大路,挑了一條小道繞了進去。素昔攙扶著祁長樂,而後疑惑問道:「娘娘,不生氣嗎?」
祁長樂回眸看了她眼:「我生氣什麼?徐昭儀的事?」
素昔略微猶豫後,點了點頭。
祁長樂觀賞著小徑上的花,臉上帶著笑意。
「若我這麼容易就介意生氣的話,那可真不是什麼好事。」她聲音柔和且輕盈,如同一陣暖風,讓人聽著心中舒適。
「而且,徐昭儀既然想要嘗試一番,那便讓她試好了。」
祁長樂粉嫩的指尖划過樹枝上的花朵,笑意加深。
「善妒可不好。」
——但話雖這麼說,其實祁長樂心裡有數,才會如此鎮靜。
她知道徐昭儀不可能危及到她的地位,因此祁長樂才遊刃有餘。
若換成了貴妃,或許,她可能真的會有些介意。
可話又說回來,就算真的介意又如何?難道她要攔著?要跑到鍾離御面前,強勢要她不要帶旁人,還是刁蠻哭訴一番?
這都不是祁長樂想要的。
因為這樣的做法,未免太消耗形象,也消耗鍾離御對她的情感,祁長樂是不會做虧本買賣的。
而且沒了徐昭儀,保不准以後就會出現其他妃嬪,因為現在天變了。
鍾離御對其他人的刁難以及懲罰明顯變得越來越少,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祁長樂身上,再加上她對祁長樂表現出來的如同正常君王一樣的寵愛,讓其他人難免羨慕。
雖然他們仍有驚懼,可是這樣來自於萬人之上的寵愛,著實會引起旁人的艷羨。
羨慕的多了,心裡的想法也就變了。
比如——或許鍾離御已經「從良」了,她現在脾氣變好了,又或是祁長樂都行,那他們也行。
諸如此類的。
所以祁長樂根本就不必介意,因為她介意不過來。
但祁長樂知道,她無需介意。
世間只有一個祁長樂,無法模仿。
而他們所使出的那些爭寵手段,若會對她造成威脅,她會一個個的想辦法剷除。
「殺人」於無形,撒嬌弄嗔於有形。
這樣才可以。
雖然素昔沒有得到祁長樂的解釋,但是她看到對方如此鎮靜,也跟著冷靜了下來。
要相信他們娘娘才行。
……
果不其然,幾日後,鍾離御就來到了幽香閣。
祁長樂連忙出來接駕,她跪拜行禮,聲音柔和婉轉。
「拜見陛下。」
鍾離御看著跪拜在下方的人,眸心微動,片刻後,她俯身將人拉了起來。
祁長樂微怔,還沒有等她反應什麼,鍾離御就帶著她往裡面走去。
「聽說過秋季圍獵的事情了嗎。」鍾離御這樣問道。
祁長樂點點頭:「是,臣妾聽說了。」
鍾離御含笑看了她一眼,「如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她主動邀請道。
祁長樂心底微動。
因為她知道……鍾離御邀請自己,與邀請他人,是不一樣的。
她對自己發出邀請,是真的想要帶祁長樂去圍場玩一玩,看一些新鮮的東西。
她邀請別人,更多則是故意的,想要看那些人惶恐不可度日的表情,以此來取悅自己。
祁長樂抬起眸子,目光盈盈的看了她一眼。
「若是陛下應允,臣妾自然要一同隨行的。」
鍾離御勾了勾紅唇,「這麼痛快啊?不怕到時候我把你丟在獵場裡面?」
祁長樂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似水柔情。她勾起唇角,不知是真是假的說道:「那可不行,臣妾已經纏上陛下了,哪怕陛下丟下臣妾,臣妾就是走,也一定會走回宮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