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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御靠在後方,只手撐著臉側, 紅唇勾著似笑非笑, 她眼帘微動,帶著絲嘲諷的笑意。
「怎麼了?你不是說, 很想服侍朕嗎,眼下,不就正好有個機會。」
齊嬪唇瓣微微顫抖,「嬪、嬪妾是想要服侍陛下, 可若是、若是那什麼的話,不就沒辦法好好服侍陛下了嗎。」
鍾離御烏黑的眸子帶著厭棄憎惡,可越是如此,她唇邊的笑意就愈發深刻。
「哦?朕還以為,只要能跟在朕的身邊好好服侍朕, 那麼不管是不是『完人』, 你都不在意呢。」
她笑的意味深長, 「齊嬪,你說, 你的真心是不是這樣呢?」
進退兩難,說的便是如此。齊嬪此刻正如被放在火架之上炙烤一般,如坐針氈。
鍾離御終于欣賞夠了他此刻驚懼以及難堪的神情, 垂下眼眸,眼神中帶著些厭倦,而後,她唇邊掛著冷然的笑意,拍手讓人進來。
齊嬪倏地抬起頭,面色蒼白。
「陛、陛下?」
黃忠謹帶著人走了進來。
「陛下。」
鍾離御只手揉了揉額角,雖然她的頭疾已然治癒,但時不時按頭的習慣還是被她保留了下來的。
鍾離御眼神冷淡的向下瞥,帶著泠泠涼意,如同白刃寒霜般。
「帶他下去。」她唇角微勾,囑咐道:「既然這麼想要服侍我,那就讓他去該去的地方。」
黃忠謹便明了。
他走近齊嬪旁邊,陰陽怪氣的笑道:「看來,老奴這是要有個徒弟了啊。」
齊嬪驚懼睜大雙眸,連忙搖頭:「不、不,陛下您不能這麼對我,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是真心的……!」
然而鍾離御根本懶得理他,輕嗤一聲,就揮了揮手讓黃忠謹帶他下去。
齊嬪在離開之前仍要掙扎,只可惜他人的力氣是敵不過幾名宮中侍衛的,因此齊嬪微不足道的反抗很快便被壓了下去。
等到養心殿內清淨了之後,黃忠謹這才小心著上前。
「陛下也太看得起齊嬪了,若真是對他不滿,只管交代下來,奴婢來懲治就好,何苦勞煩您親自動手呢。」
鍾離御神情懨懨,倒也沒有發泄了怒火以後的興奮愉悅,如若是以往,她可能會因為這樣整治或是發泄了暴虐情緒之後而變得心情舒暢,但今天並非如此。
因為鍾離御知道,她今天情緒的起始以及終止,都不只是因為她自己。而是為了祁長樂。
鍾離御想要看看,到了現在這種情況,到底是誰可以那麼輕易、並且能夠真的惹怒祁長樂。
要知道祁長樂那樣的性格,是不會輕易被挑釁到的。
鍾離御拿起根毛筆在潔淨的指尖轉著,而後輕笑了下。
「我倒也不是嫌麻煩……雖然是挺煩的。但是。」鍾離御抬起眸,黑眸之中帶著笑意。
「這不是也要親自看看,到底是誰惹了長樂不快麼。」
結果,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妃嬪。
黃忠謹聞言便瞭然一笑。
對於祁長樂的情緒,近些日子來鍾離御是感知的愈發清楚了。
因此她自然也明白,祁長樂看似是為了個妃嬪的挑釁而不悅,但更多的……
鍾離御垂下眸。
「有的時候我想,既然我都已經擔過昏君暴君的名號了,那還在顧及什麼呢,何不坐穩了它?我又會怕這些嗎。」
黃忠謹恭敬彎著腰,沒有擅自接話。
倘若是以前,倘若是她們二人沒有經歷那些陪伴,也沒有兩情相悅,那麼或許鍾離御懶得在意一個玩物或是寵妃的情緒。
更多的,或許只是給個什麼封賞,讓她開心開心就好。
而不會這麼特地且認真的,去了解發生了什麼,並且想要去解開她的心結。
可是現在不同了。
她待祁長樂,是真心,亦是真情。
鍾離御道:「去拿聖旨來。」
黃忠謹雖然疑惑,但並未表現出來,而是取了聖旨,平鋪放置於桌面上。
鍾離御拿起毛筆,眼底帶著抹難得恣意妄為的情緒。她唇角帶著笑意,筆劃的寫著旨意。
隨後,她取出了玉璽,絲毫也不猶豫的蓋了下來。
鍾離御拍了拍手,唇角帶著笑意。她微微揚眉,「黃忠謹,去宣旨。」
黃忠謹恭敬上前,捧了聖旨。
不過在他離開之前,鍾離御喊住了他。
容貌昳麗的女君只手點了點桌面,唇邊帶著像是壞笑的笑意。
「黃忠謹,我勸你還是在這裡提前看遍旨意吧,不然……」她笑意加深,「我怕你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
黃忠謹尷尬的笑了笑,「瞧陛下說的,奴才做這些工作也許久了,怎麼可能失了禮儀呢。」
辨是這麼辨的,但他還是按照鍾離御吩咐的那樣,按照鍾離御的吩咐,展開聖旨查看。
下刻,黃忠謹就面色大變。
他捧著聖旨,手都有些顫抖,「陛下、這、這?!」
聖旨上書寫下的,赫然是遣散後宮,從此不再舉辦選秀的旨意。
雖然令人驚詫,雖然不可置信,但若細細想來,也的確是鍾離御能夠做出的事情。
鍾離御微微闔眸,「好了,其他的不必多言了,我已經做好了決定。」
她眸色幽沉,「黃忠謹,你跟在我身邊最久,也知道我能夠像如今這樣擁有個互通心意與情意的貼心人,是多麼的不容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