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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她卻像是受到了傷痛的孩子一樣,極為難得的……做出了示弱與求助,這是十分罕見的情況,像極了……曾經黃忠謹與她初見之時的模樣。也正是因為如此,黃忠謹更不敢表現出不妥。
他微微思索,便猜測知道是之前那位秀女的緣故。
但黃忠謹並沒有敢提及對方,只是問道:「陛下可需要奴才為您揉捏一番?」
鍾離御頷了下首。
但是當黃忠謹還沒有剛揉兩下的時候,她就喊停了對方。
再睜開眼時,鍾離御已經不見了剛才短暫的彷徨茫然,她只是神情冷淡的搖了搖頭,而後站了起來。
絲滑的裙擺從榻上落下,拖曳在了地面。
鍾離御赤足走向了沐浴那邊。
黃忠謹有些擔憂:「陛下……」
鍾離御揮了下手,示意無事,讓他退下。
也的確無事,只是……不對,手感不對,香氣不對,什麼都不對。也沒有那軟軟輕喃。
給她揉頭的並非是那個人,所以頭疼依然難止。
黃忠謹縱然心底有再多的擔憂,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畢竟女君的病情與脾性都經不起刺激,倘若他仗著自己在女君面前的那一點情分,執意詢問對方心底之事,反而不妥。
不過好在……現在似乎有了一些改變。
女君雖然依然頭疼著,但好似,那名秀女的按摩之法,可以緩解陛下的痛苦?
只希望那名為祁長樂的秀女,可以在陛下身邊多待一段時間吧。
……
次日,宣旨太監便到了。闔府出來接旨。
當聽見祁長樂確定入宮、並被封為貴人時,所有人心底都是詫異的,似乎沒想到,這樣的榮耀……真的落在了他們府上?
一時間,所有人看祁長樂的目光都是複雜的。
當然,總歸有一些出格的視線。
比如說王氏,比如說祁天香。
祁長樂的視線從祁天香憤恨的目光上收回,而後看向了王氏,並像是意有所指一般,對對方意味深長的彎唇一笑。
王氏臉色忽白。
不過比起王氏,祁思倒是更加心情複雜。一來,他的確是高興自家能有個女兒入宮了,但是二來……如今後宮不同前朝,若是祁長樂進宮後自己有事,倒也還好。
可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連累家裡,那——
不過最後祁思還是決定不要多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於是他走到了祁長樂面前,也不計較昨晚的事了,只是點了點頭,叮囑道:「不錯,長樂,你進宮之後切記謹言慎行,莫要惹事。」
祁長樂沒有跟對方多費口舌,只是道:「是,父親。」
待送走宣旨太監後,祁思意思性的跟祁長樂說了兩句話,便離開了,想必是去其他有相同經驗的同僚家中取經了。
其餘人慢慢散去,最後留在這裡的,只剩下了王氏母女。
祁天香來到祁長樂面前,氣急敗壞,面容扭曲,指著祁長樂便罵道:「你、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使用了什麼妖孽手段是不是?不然怎麼可能被陛下看上,還要宣你入宮!我就知道,你這個狐媚——」
「啪。」
祁長樂收回了手,指尖輕握。
還挺疼。
她看著祁天香和王氏不可置信的震怒驚愕神情,而後彎眸對她們笑了笑。
唔,想這麼做很久了呀。
第9章
祁天香睜大雙眸,遲了一瞬的,才明白方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臉,感受著臉頰處傳來的腫痛,心底怒不可遏。
「你、你竟然敢打我!!」
祁長樂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覺得有一點可樂,於是她也就真的笑了出來。
清美雅致的少女穿著淺色衣裳,站在那裡,唇角彎起,笑意溫婉似桃花。
「嗯?打你便打你了,怎么妹妹還要再問我一遍?」她微微睜大眸子,顯得似乎有些驚訝。
不過嘛,她倒是也能想明白祁天香此刻的心情。從前因為各種原因及限制,哪怕祁長樂內心再厭煩厭惡祁天香,也絕不會對她出手。
畢竟出手一時爽,日後要為此處理的後事就越麻煩。
雖然口舌還擊總是稍微有些沒那麼暢快,但祁長樂也只能那麼做了。
誰讓她寄人籬下,毫無權力呢。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可以這麼做。
她有支撐自己這樣做的權力了。
祁長樂看著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祁天香,彎了彎眼睛,對她十分溫柔的笑了笑。
祁天香被她這樣的笑意刺激到了,忍不住上前一步:「你憑什麼——」
祁長樂打斷了她的話語,語氣淡然:「就憑我是貴人,是宮裡的主子。」
她借勢借的毫不客氣。
「妹妹還需謹言慎行呢,畢竟如今我已是女君的人,你以這樣的污言穢語稱呼我,可是對女君也心有不滿?」
聽到祁長樂的「欲加之罪」,祁天香臉色白了白,雖然她表情依然難看,但到底收斂了那一兩分的張狂。再加上王氏連忙上前一步,將祁天香拉了過去,不讓她與祁長樂對上。
祁天香咬了咬牙齒,這才忍下了那一口氣。
王氏心裡亦是不忿。
哪怕她再清楚不過,那後宮可不是什麼好去處,尤其是女君的後宮,可當她得知祁長樂被封了貴人,成了他們的主子以後,王氏就有些咽不下那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