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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解毒之後,餘毒多年都沒有發作過,要不是因為頭疼困擾,鍾離御自己有時候都會忘記中毒一事。
但是現在……
她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努力遏制著疼痛,朝床榻那邊移去。
鍾離御倒在床榻之中,墨發披散凌亂,但她此刻什麼也顧不得了。
她額間滿是冷汗,遍布在額頭上與發間,鍾離御咬著唇瓣,神情發狠,甚至有一些恨意,眼瞼緋紅。
……這算什麼。
在她想著和祁長樂更進一步之時,在她以為自己也可以放下過去走出來,和祁長樂一同在一起之時,餘毒便發作了。
她是不配擁有嗎。
想到過往種種,鍾離御眼底暗色更重,她手背繃緊,骨節蒼白。
很快,御醫和蘇暮和都到來了。
黃忠謹連聲道:「快、快看看陛下的情況!」
蘇暮和也走了過來,他掃了眼鍾離御的狀態,幾乎立刻皺起了眉,眼底帶著濃厚的擔憂。
「阿御?」
他坐在床邊,幫忙抓住鍾離御的另一隻手,撫平她的手指,防止她因為疼痛而失去理智抓傷自己。
鍾離御的手心裡全是冷汗,帶著掙扎的力度。
蘇暮和握著她的手幾乎拉不住。
「情況如何?」他問御醫。
此刻幾名御醫額頭上也全是冷汗,看著和鍾離御有的一拼,他們低聲交流了幾句,又輪番換人上前給鍾離御把脈。
此刻殿內的香料已經換成了舒緩頭疼的,然而卻生效甚微。
黃忠謹不知想到了什麼,連忙湊到蘇暮和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蘇暮和皺了皺眉,「你確定她有用?」
黃忠謹猶豫著點了點頭,「畢竟當初選秀之時……還有後來的表現來看,珏妃娘娘好像的確可以幫助陛下緩解頭疼。」
蘇暮和垂眸沉思。
黃忠謹又道:「只看此刻陛下願不願意讓珏妃過來了。」
蘇暮和冷聲道:「她就算不願意也得願意,不然等著疼死嗎。」他看了眼黃忠謹:「你去請珏妃過來,記得,不要透露風聲。」
黃忠謹:「奴才知道。」
鍾離御身份特殊,又是女君,又是暴君,倘若她出現個什麼情況,那麼朝堂上必定會發生動盪。
哪怕兵力此刻掌握在鍾離御手中,但也保不齊會出現什麼意外。
因此以防萬一,她這次毒發的事情必須壓得死死的。
蘇暮和看向那幾名御醫,神情冷肅:「諸位大人可想出什麼方法了?」
幾名御醫擦了擦額頭的汗,彼此對視一眼,俱是一片苦澀。
祁長樂此刻正在長樂宮休養身體,說是休養,其實倒也沒有太嚴重,畢竟她沒有嗆水,只是受寒罷了。喝幾服藥就能好起來。
素昔來到祁長樂身前說道:「娘娘,您之前讓奴婢去探查的事情有著落了。」
祁長樂微微挑眉,「你說。」
素昔:「最近……徐昭儀,劉答應,還有任答應都有出入冷宮,與應庶人接觸。」
一時間聽到這幾個名字,祁長樂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後,她才恍然。
徐昭儀,劉淑雲,還有那個企圖模仿她的任苼。
加上一個應授成。
祁長樂一時間不知道該感慨什麼,忍不住笑了下,「他們這幾人,是想要聯合起來對付我?」
這也不難解釋為什麼應授成會忽然轉變態度,拉攏王曦怡了。
祁長樂眼底帶著冷色。
「虧的他們這麼看得起我。」
聯合起來想要對付她,卻沒有直接對祁長樂下手,而是想要先拐彎從王曦怡那邊入手。
素昔道:「主子若不放心,不如直接稟告陛下,讓陛下幫您……」
祁長樂微微搖頭,「我倒沒有不放心,畢竟那幾人還成不了什麼貨色。更何況陛下如今寵愛我,是不可能相信他們的軌跡的。只是——」
她擰了擰眉,「我有些擔心王曦怡那邊。」
上次她設計扳倒應妃的事就是祁長樂沒有顧忌王曦怡而做出來的,在事成之後,她才恍然覺得自己這樣會不會有些自私。
而這次……
素昔看出了她的猶豫,輕聲建議道:「其實主子想這麼多,也只有您一人在想,如果您不介意的話,不如和王答應開誠布公的談一談,這樣若是要做什麼事情,兩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底,便也不會生出嫌隙了。」
祁長樂微怔,而後扶額失笑。
「倒也該是如此。」
只是她謹慎慣了,因此不知道該怎麼和王曦怡開口。
「不過你說的也對,我也該開誠布公一下的。」
總不能事事小心事事拘謹,這樣的話,她又怎麼能說和王曦怡是密友呢。
想到這裡,祁長樂舒了口氣,彎了彎唇角,「你去請王曦怡過來一趟吧。」
素昔點頭應是。
然而在她剛出寢殿的時候,便被黃忠謹攔到了。
素昔驚訝:「黃公公?」
因為黃忠謹並不是不守禮的人,對方直接衝到寢殿這邊,著實讓她訝異。
黃忠謹氣都來不及喘勻,「快,我要見珏妃娘娘。」
素昔見他這副模樣,也沒追問,立刻引著黃忠謹進來。
祁長樂正在坐著看書,見黃忠謹這副模樣走進來,不由皺了皺眉,心底升起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