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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酉抿著嘴,搖了搖頭:「不用。」
她的樣子實在狼狽,服務生看著這張臉,一邊想:這個二婚女a是跟周楚吵架了嗎?
周楚的戀情在粉絲群體中討論度並不高,一是《御女漫漫》的熱度已經下去了,二是新劇《小明天》現在勢頭正好,三是曾酉並不活躍在演藝圈。
沒什麼人喜歡看明星和素人。
周楚也沒正兒八經地官宣自己的戀情,曾酉的雲推八百年不更新,都是要長草的程度,所以這段戀情其實跟沒有也沒差別,也只有在粉絲吵架的時候才提一句你們蒸煮還不是找了個離異帶娃女a,有什麼了不起的云云。
演藝圈裡最津津樂道的還是雙明星,哪怕是一個十八線還活躍的糊逼愛豆,都比曾酉這種已經被後浪拍在沙灘上的前浪強。
這個服務生也是因為好朋友是周楚粉才記住了周楚,在嘰里呱啦的嘮嗑里知道了周楚有個對象。
剛才周楚那個架勢,美女含淚急急而奔,也美不勝收。
以至於人那點同情人發作,不免覺得面前的人配不上朋友喜歡的女明星。
還這麼拽。
哼哼,早點分了算了。
一想到朋友的雲推id還叫周楚和曾酉今天分手了嗎,服務生就迫不及待地想等下班告訴對方這個消息。
而曾酉完全沒想到面前站著的還是疑似周楚粉絲的對象。
她忍著疼開著車去了聞韶什家的私人醫院,期間一直在給周楚打電話。
一開始還能打得通,後來估計是被拉黑了,連帶著任何社交帳號都被拉黑。
連淘寶的親情卡權限都被解除,還有的副卡的綁定,甚至是支付寶還有雲多多的好友。
……
曾酉在醫院被趕過來的聞韶什圍觀的時候,聞韶什對周楚的速度嘖嘖稱奇:「小嫂子牛逼啊,這速度!」
被景岫踩了一腳。
曾酉的頭縫了六針,臉頰腫了半邊,一邊冰敷,一邊看著手上的盒子。
「早就說了你家那位辣得很,很難瞞得住的。」
聞韶什坐到曾酉邊上,覺得這人又慘又好笑:「但是你這怎麼那麼像被家暴?」
聞韶什看了眼曾酉手上的木盒,「可以啊,BreguAique的表,這可不便宜啊。」
她也不是沒見過曾酉之前的摳門樣,睡一被窩的德性估計也差不多,周楚那片酬和代言費現在可不低,雖然沒到周詠絮的程度,但是也是能和裴九笛不相上下的。
這個牌子的表有人買很正常,但是一個這麼精打細算過日子的omega買給自己對象,那可真是天地可鑑了。
聞韶什越說曾酉就越痛苦。
景岫:「周楚怎麼說的?」
曾酉:「……」
聞韶什:「這我知道,肯定是讓她滾。」
曾酉:「……」
在看到曾酉的一臉菜色,聞韶什就知道自己知道了。
她其實能懂為什麼曾酉要瞞著,畢竟前陣子聊起來雖然講的不太清楚,聞韶什也知道風險多大。
緣分這事開始了就很難人為去干涉,更何況楚望雲對岑潯的觀感本來就很差。
這小妞雖然失憶了,但提起來還是一股要遠離這幫人的感覺。
感情的事就是這樣,岑潯以曾酉的身份和周楚在一起,就註定了她之後很難兩全。
「我去和她說!」
景岫一下子就急了,她常年戴著細框銀邊的眼鏡,遮住了那雙長眼,戴著的時候更顯威嚴,卻在面對岑潯的時候急得不像個這個位置的,跟個小姑娘一樣。
「你去什麼去,」聞韶什把人拉回來,「回來吧你,你去找周楚說?以什麼身份?你景副總的身份?還是以岑潯的跟班的身份啊?岑潯現在用的還是你的卡呢,得了吧別上去點火了你。」
聞韶什這人浪子人設不倒,談過的戀愛雖然比不上自家的私人診所數量,但是經驗還是在的。
「你去了人周楚更要氣死,別給她倆添亂。」
聞韶什雖然在經商方面沒什麼過人的天賦,但是在為人處世上倒是沒話說。
這麼多年的緋聞也都是她自己作出來的,在工作上沒人質疑她的能力。
景岫看了眼曾酉。
對方的襯衫還沒換,周楚那一砸的力氣很大,使得現在低頭的曾酉看上去有股和岑潯完全不同的狼狽。
她突然覺得就算拿回了岑潯的一切,岑潯也不再是從前的岑潯了。
滾滾的紅塵在對方失憶的時候兜頭潑了一身,她自己都沾染了那麼多鮮活,又怎麼甘心回到從前的孤苦裡去呢?
一方面,景岫也有點覺得曾酉是活該。
也覺得新鮮,她少年時就崇拜岑潯的魅力,但是覺得這個人就是一尊擺在佛龕的對象,很難想像她會有貪嗔痴愛別離。
現在曾酉的痛苦顯而易見,從她攥著那個表盒的手骨節泛白的程度就能看出來。
她很痛苦。
岑潯原來按部就班,一生都只會為岑家奉獻,沒有任何個人的感懷,她的人生也像是一塊表,精密的零件組裝而成,不會有任何失誤。
這一刻她又痛又悔,患得患失四個字貼在腦門,佛龕的小像被人放進了人群,高山之巔的那捧雪被送進了春池裡,她化了。
空白的記憶被周楚塗上了太多顏色,原本無所不懼的岑潯也開始懊惱。